他们两两坐。 黄遇坐没坐相半边身子斜倒在沙发里,覃小姐坐得端正。 男才女貌一静一动。 “未来的黄太太,想吃哪个自己拿。”黄遇刷着手机,皮相的优势下,哪怕轻佻傲慢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覃小姐没让他别玩手机,或是问他在玩什么,而是径自切起了点心。 分量很小,一口就吃完了。 但这不是填报肚子的食物,尝的是氛围与身份。 “诶,炽哥,你脸上的伤怎么都没跟我们说,手还破皮了,腿还瘸了。”黄遇突然坐起来,“哪个活腻了敢伤你,干他去!” 晏为炽在告诉陈雾怎么才是正确的品茶方式,一个余光都没分出去。 黄遇翻了个白眼,又倒回沙发里了,他把主意打到陈雾身上:“你们从哪来?” “才看完话剧。”陈雾说。 黄遇瞪陈雾,所以真是约会?! 晏为炽将干净的叉子扔他面前桌上:“你在瞪谁。” “……”黄遇委屈,“我哪瞪了,”他一把握住未婚妻细滑的手,“我不会是眼珠有什么问题吧,你明天陪我去眼科瞧瞧。” 覃小姐配合他的表演:“好。” 不多时,两个少年起身去会所吸烟区。 晏为炽捏捏陈雾的后脖子:“我很快就回来。” 黄遇刚想吐槽就瞥见未婚妻在望着他,不知怎么来了句:“我也很快就回。” 四人局走了俩,剩下的都是慢热的。 覃小姐是拉小提琴的,乐团首席,天才音乐人,年少成名,刚过二十岁就荣获了诸多含金量高的奖项。她不会捏着自己的成就打听陈雾的学历工作。 “要到十月了,温度还是高。”覃小姐挑了个很日常的话题。 陈雾点头。 覃小姐见到他的回应,眼里含笑道:“天气反常,今年的冬天也许会比往年冷。” 陈雾把要倒的大袋子拖到腿间固定,问道:“首城的冬天下雪吗?” 覃小姐没多少血色的唇轻动:“很少下。” 她前倾身体去拿桌上的纸巾,脖子上的挂件从连衣裙领子里晃出一小部分。 陈雾看过去。 覃小姐并不会感觉被冒犯,她当着陈雾的面拿出挂件。 一个非常小的瓶子,里面塞了什么,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是一株草。 “我以前练琴压力过大患了严重的失眠症,戴着它,能睡一觉。”覃小姐用平淡的语气概括自己受过的痛苦。 陈雾推眼镜:“这种草,很贵吧。” 覃小姐笑了笑,没有告诉他,有钱都很难买得到。 吸烟区,黄遇翻转未婚妻送的打火机:“炽哥,你有两个侄子已经在筹备他们爷爷的寿礼了。” 跟他一个宿舍,人生目标是讨爷爷欢心,企图能在遗嘱上多分到一点皮毛。 晏家的皮毛都是亿为单位。 那两个二货成天把“我爷爷”三字挂在嘴边,愚蠢是他们在内斗中活下来的唯一原因。 “大寿在年二十七,这才几月份。”黄遇鄙夷了句,问道,“炽哥,你今年到时候会准备吗?” 晏为炽吸着烟:“不准备。” 黄遇闭上嘴巴。 晏老爷子高寿,说不好听点,现在他两腿一蹬都是喜丧,但老人家就是那么挺着,白发人送走一茬一茬的黑发人。 他过个寿就跟古代皇帝一样,小辈按照辈分轮流上前祝寿。 直系旁系一大堆,流程走快点都要半天。 “炽哥,你回来的时间不短了,”黄遇欲言又止,“你没回过家,那你也没去看你母亲啊?” 晏为炽的周身气息冷了下去。 黄遇摸鼻子,没有再找死的打听什么。 气氛僵硬得黄遇烟都要抽不下去了,他犯愁的想办法怎么赎罪,冷不丁听到被他惹怒的炽哥蹦出一句:“你能看出陈雾喜欢我?” ??? 黄遇违心:“看不出。” 晏为炽一脚踹过去。 黄遇夸张地抱腿嗷嗷叫:“疼疼疼!你在他眼里是特殊的,特别的,你最特别,他浑身招数都用你身上了。” 晏为炽认同道:“确实对我比对其他人要好。” 黄遇:“……” 炽哥捡着字听的? 晏为炽端着烟灰缸,指间的烟抖了抖:“我什么时候表白?” 黄遇骚包地捋捋头髮:“炽哥你问我啊,这我没经验,我一直都是被表白的那个……” “回去再想。”晏为炽将半截烟摁进烟灰缸里,先出去了。 黄遇嘴角直抽搐,原来炽哥不是在问他,是他自作多情。他打给另一个发小:“昭儿,炽哥准备对陈雾表白了。” 姜凉昭不意外:“佛珠都给了,迟早的事。” “陈雾肯定会答应的,他就等这个。”黄遇 喷了团白雾,“在一起了,我们叫他嫂子啊?” 姜凉昭沉吟:“分开叫。” “那我跟你一样。”黄遇没办法想象喊陈雾嫂子是什么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