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炽继续刷牙。 “阿炽,喝了酒的人说的话,不能信。”陈雾说。 晏为炽盯着镜子里的人,“是吗?” 他吐掉牙膏沫,“我只知道酒后吐真言。” 陈雾错愕不已:“我吐什么了?” 晏为炽把他瞪得脸红脖子红,才开口:“你把你吃的都吐了。” 陈雾:“……” “我现在去吃饭,等我吃完就走。”晏为炽经过陈雾身边,衣服被拉住,他拽着裤子抽绳侧头。 陈雾说:“夏天太热了,不去了吧。” 晏为炽微弯腰,混着薄荷清凉的气息落到他眉眼上:“要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耍我?” “没有耍你,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了……我记得我记得。”陈雾见晏为炽凑得更近,他急忙改口,“我是很想去的,但是这天气你也看到了,要不等圣诞节吧。” 晏为炽被他的脑回路打败:“怎么不干脆挑情人节?” “情人节吗,”陈雾想了想,“那天人肯定非常多,排不上的,还是算了。” 晏为炽定定凝视了许久,这个人的重点竟然不是情人节,而是人多。他直起身往外走,唇角抑製不住地扬了起来,“就情人节,其他别管。” “那好吧。”陈雾挠挠头,“就情人节去。” 晏为炽吃完饭,餐桌一角的小日历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圆圈。 圈的是情人节的日子。 晏为炽找到红笔,在昨晚的日期上画了个心。 俗是俗了点,但是值得纪念。 被表白了。 晏少爷暂时把那个定作表白,等着以后替换。 月中的时候,陈雾说要买车。 当时晏为炽刚从健身房出来,大量运动后脑部缺氧,半晌才出声:“买什么?” “汽车。”陈雾给他看手机上的页面,“就是这辆。” 晏为炽低头看去,是辆比亚迪。 “怎么样,可以的吧,”陈雾兴致勃勃,“我上班比你晚,下班比你早,有了车,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了。” 晏为炽抄起背心擦脸上的汗,露出的腹肌急速起伏汗珠滚落,他哑声笑:“真要养我?” 不等陈雾回答,晏为炽就把他拉到卧室,将抽屉里的卡扔他怀里:“给你。” 陈雾收了。 晏为炽拿他的态度调侃:“还以为你会不要。” “那你就会说,是不是瞧不上我这点薪水。”陈雾嘀咕。 完全被猜中出牌顺序的晏为炽:“……” “我用你卡里的钱当生活费了啊。”陈雾把晏为炽的卡跟自己的放一起。 “随你。”晏为炽无所谓。 嘉钥开学那天是周末,陈雾开着他那辆比亚迪,送晏为炽去学校报道。 比亚迪毫无意外的成了嘉钥焦点,安保把车拦下来了,不给进。 副驾的车窗降下来,少年一头短短的金发向上刺棱着,他的眉头皱在一起满是阴冷不耐,手上拿着杯自製的奶茶。 安保认出他了,立即放行。 陈雾光是找车位就找了很长时间,他没有管周围那些坐在跑车里的少爷小姐,停好车就解安全带: “阿炽,我们下去吧。” 晏为炽懒洋洋地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麻烦死。” “报道是多开心的事啊。”陈雾不解。 晏为炽想到他因为什么没读过多少书,又想到他可能在季明川每年报道的时候都陪着,心情又涩又酸。 陈雾打开他那边的车门:“阿炽,你西德的毕业证怎么还没收到?” 晏为炽敛去情绪:“你要收藏?” “不是,”陈雾拎着他的帆布包,“我就是奇怪,按理说早该寄给你了。” 晏为炽下了车:“晚上让你看。” 陈雾望向那一大片高耸入云的教学楼:“现在我们去哪?” “去接待处。”晏为炽扣上棒球帽,“我是什么系。” 陈雾:“……不知道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阿炽,别的新生手上好像都有证件。”陈雾弱弱地说,“你没有吗?” 晏为炽还真没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陈雾陪我报道”这件事上,其他都没管。 这会儿才想起来少了什么环节。 晏为炽打了个电话,挂掉后才在手机那头的人提醒下翻看半个月前的信息,得知自己是哪个院系,哪个班级,所有证件在哪存放,等着他去取。 嘉钥的大一新生里,一部分身边跟着成群的保镖佣人,一部分是狐朋狗友盛装出席陪着来的,只有少数比较低调。 那一小波低调族是由装逼党,叛逆党,私生子党组成。 晏为炽属于单独一类,他哪边都不沾。 尽管在外界,大家都是被放弃的富家子弟。 学校里不知怎么掀起了一阵接 一阵的狂躁叫嚣声,有高年级的车队在恶意衝撞。 陈雾把晏为炽拉离人群:“这么一对比,西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