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执…… 殿下说这话,好歹得背着人家正主儿啊…… 秦烟挑眉,但不待秦烟开口,另有一道男声先一步传来。 “秦烟是个未婚女子,太子殿下所言恐怕不太合适。” 谢长渊往前疾走两步道。 此刻的谢长渊,庆幸自己今日赶过来,他猜的没错,太子对秦烟定是起了心思。 “宋执。”封湛沉声开口。 “属下这就去办。” 宋执应声而去,离开前尴尬地瞥了一眼秦烟。 宋执心中诽腹,昭仁郡主这也没动怒,真是好修养。 封湛放缓语气,对秦烟道:“你先上去。” 秦烟此时不想同封湛分辨,自己既然答应了同对方试试,同车这点小事,她也不会介意。 此时夜色已经弥漫开,山中渐凉,秦烟伸手紧了紧披风,转身上车。 封湛看着秦烟进了车厢,继而回身冷眼看向谢长渊。 谢长渊方才的目光亦是追随着秦烟的身影。 秦烟还是一向的这样,连正眼都不会给他。 他是否还能理解为,秦烟还在生他的气,她是在使性子,等着自己去哄她? 但这个理由,谢长渊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秦烟,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思及此处,谢长渊心中越发寒凉。 谢长渊与对面的太子对视,封湛较谢长渊略高,太子身上的摄人气势,让谢长渊无端生出些压迫感。 此刻谢长渊已不再顾忌他只是臣属,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自己不愿意被另一个男人压上一头。 但,封湛开口的话,却在最短的时间击中了谢长渊刚刚建立起防线。 “当初你在已有未婚妻的情况下,没名没分地将一个女子带入府中,一住就是三年,可又觉得合适?” 谢长渊心中微诧,他没料到太子会质问他的私事。 三年了,他没向任何人解释过他和阿嫣的过往,府中人也只知道阿嫣救过他,但大家都以为阿嫣更是他的宠爱的女人。 他没有解释过,更从未向秦烟解释。 谢长渊看了一眼面前的马车。 秦烟此刻应该也能听见他同太子的对话,那就借此机会,将这事情解释清楚。 “阿嫣救过我,我欠她一条命。” 谢长渊开口,却是望着旁边的马车。 封湛冷声道: “安阳皇姑留给你的产业,是置办不起一所体面的宅子,将其赠给你的救命恩人?” “这几年上京城中,关于你同你养的那位金丝雀的风言风语被传地人尽皆知,你可曾考虑过你当时的未婚妻的立场?你又置右相府和镇国公府的颜面何在?” 提到这句未婚妻,封湛神色不豫。 不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封湛都不愿秦烟同别的男人扯上一丝关系。 “……”谢长渊哑然。 当初在梅山,阿嫣说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说要跟着谢长渊回上京城。 到了上京,谢长渊也曾告诉阿嫣,给她置办一所宅子。 但阿嫣拒绝了。 阿嫣说她一个女子,在上京城只认识谢长渊,孤苦伶仃的,她要跟谢长渊回府。 而谢长渊又是为什么没有坚持最初的想法。 似乎当时他正因为谢照的事,对秦烟有怨怪。 因此,最终没有拒绝阿嫣。 但…… “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既然做了那就认。”封湛言语间,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话毕,封湛回身上了秦烟的那架马车。 留谢长渊立在原地。 谢长渊连解释都如此无力,就算是因为误会,但如今也都已造成了不可挽回事实。 秦烟,应该是眼里融不进一粒沙子,她又怎能不介意阿嫣的存在。 而谢长渊自己,如今还有什么身份去阻止太子与秦烟接触。 但,太子终究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若秦烟容不下阿嫣,也不会容得下太子娶别的人为妃。 谢长渊攥紧双拳,双目赤红,望着远去的车架。 那就端看他们又能走到哪一步。 镇国公府的人见太子上了秦烟的车,有些疑惑。 沈辞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太子这个登徒子…… 沈辞打马欲上前,却被镇国公沈常山叫住。 沈常山望向前方秦烟的车架,沉声开口: “烟烟行事一向自有主意,不喜太多干涉。” “我们能做的,只是作为她的后盾,站在她身后。” “静观其变。” 沈辞看着前方的郡主府车架,心中颇为不豫,也有些不安。 若烟烟今后的夫家是上京城随便哪个世家大族,镇国公府都有那个权势和能力与之抗衡。如果烟烟今后婚姻不顺,镇国公府自可轻易出面为烟烟摆平麻 烦,甚至是为她处理和离。 但,若烟烟嫁入皇室…… 沈辞甩头,只希望烟烟是一时的兴趣,没有当真。 封湛上车后,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瞬。 车厢之上,秦烟已解下了披风,合衣半躺在铺满了整车厢的厚实舒适的纯白绒毯之上。此刻这位美人正靠着一方软枕,闭目休息,一头黑亮柔顺的青丝身下散开,姿态慵懒,娇躯婀娜,隐隐透着魅惑的风情。 听见封湛上车的动静,秦烟并未起身,依然是斜倚着休息。 而秦烟同太子这位储君相处的不拘礼,也极大地取悦了封湛,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封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就势在倚在秦烟旁边,伸出长臂,自秦烟的后肩穿过,一把揽过秦烟,将她柔进自己怀里。 秦烟微微拧了一下眉,但没有拒绝。 她在封湛的坚硬的胸膛上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继续阖眼休息。 封湛的下巴在秦烟的头侧微动,而后也开始闭目释放疲惫。 马车在行进,秦烟摇摇欲睡,但她向来警觉,哪儿能真在外头,还在一个不算太熟的人的怀里睡得着。 方才她在车上,外面两人的对话清晰可闻。 呵,原来是救命恩人。 “谢长渊为了报恩,是以身相许了?” 秦烟突然懒懒开口。 封湛听见怀中女人突然出口,却提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封湛眸色幽深,突然单手掐起秦烟的下巴,低头,重重地吻向秦烟。 秦烟半阖着眼,仰头享受地回应。 秦烟突然玩心大起,翻身,位置同封湛对调。伸手挑起封湛的下巴,俯身,将红唇朝着面前这个俊美的男子的薄唇压下。 封湛掐着秦烟侧腰上的软肉,由着身上的女人折腾。 郡主府车架旁的一匹黑马上,端坐着本目光警惕地不停观察四周的宋执。 车架内方才是否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虽微不可查,但宋执耳力极佳,他确定没有听错。 仔细分辨下,宋执心中暗赞,殿下之前没有过女人,没想到这一来就玩儿这么开。 西郊大营,距离西山郡主府不算太远,一路无事。 马车停在郡主府正门外,但车内的人迟迟不见下车的动静。 镇国公沈常山皱眉,打马过来。 “太子殿下,烟烟该回府了?” 车内没人应声。 沈常山正准备再度开口,太子掀帘下车,衣冠齐整,面色如常,似乎看不出什么。 而后秦烟下车。 而秦烟的红唇微肿,尚有些水色。 众人神色各异,方才太子同秦烟二人在车内定是发生过什么。 沈常山神色不豫地看了眼太子。 沈常山转身对沈时岩道:“时岩,你带人回镇国公府,方素应该还在等消息。” 复又对秦烟道:“今日杀手不知是冲谁来的,今晚我同沈辞住在郡主府。” 沈常山下马,对太子行礼: “太子殿下,天色已晚,殿下早些回府吧。” 宋执…… 沈老爷子,这怎么像是防着狼崽子要叼走他们家的小羊羔的意思。 封湛面色有些黑沉。 不过不要低估了这位殿下开窍之后的不要脸程度。 封湛看向秦烟: “孤乘车回府,马车改日归还。” 沈常山…… 沈辞…… 宋执…… 这里距离太子府大门已没几步路,需要借车? 宋执又立马明白,有借才有还,殿下这一开窍是真的会撩啊。 秦烟对封湛的话有些无语:“殿下请自便。” 太子上车,一行人离开。 沈辞面上难看,太子和烟烟也太不像话了。 沈常山无奈地看了一眼秦烟,终究还是没开口。 罢了,年轻人初尝□□,哪能把持得住。 秦烟回府后先是去了纪南风准备好的药浴汤池。 暖阁内,一角的熏炉飘出袅袅艾香,秦烟缓缓褪下衣物,踏入池水。 池水氤氲,秦烟微微阖眼,背靠向池壁,放松着一整日的紧绷。 今日的药浴水温较平日高些,秦烟嫩白的皮肤很快变得嫣红,周身的毛孔舒展着热意与疲惫,池水透过皮肤侵入骨髓,将今日在西郊潭中带回的寒气驱散。 池水轻缓地流动,秦烟脑中掠过今日西郊猎场的种种。 半个时辰之后,秦烟舒适地一声满足的喟叹,起身踏出汤池。 秦烟问向侯在外间的沈莹: “江沐如何了?” “江少已经醒了,他说他要见主子。”沈莹答道。 秦烟本已准备休息,但今日这事,不弄清楚,大家都不能安心入睡。 秦烟有些疲惫地开口。 “请国公爷和公子到书房。” “让纪先生带江沐过来。” 秦烟轻抚被封湛咬伤的左肩,又补了一句。 “再劳烦纪先生带上祛疤的伤药。” “主子受伤了?”沈莹担心地问道。 “小事。”秦烟语气有些无奈。 封湛,抛开他的皇储身份不说,各方面都令自己很满意,是个合格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