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苏墨道:“是么,三皇子以往都醉心朝政,这次的事这么大,竟还不知,倒叫我意外。”他转而又道,“不过三皇子既然不知,那便算了。明日朝堂上再论此事也不迟。” 后来门外没再有声音,房里的两人便以为他是离开了。 祁岐公主过了好一阵,才懒懒地起身更衣。 待衣裙着了整齐,她又理了理自己的发丝,用发簪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便开门婀娜多姿地走了出去。 然而,当她打开房门,抬眼看去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陡然僵住。嫣然的脸色倏地雪白。 屋檐下立着一抹背影,挺拔清冷如山间松竹。莹白的月色照不亮他,越发显得他背影深邃。 祁岐公主怎会认不出,那是苏墨的背影。 他竟然还没走,而是一直立在这檐下。 祁岐公主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苏墨转过身来之时,便叫她无处遁形。 他的眼神依然没有一丝起伏,道:“结束了吗?” 祁岐公主身子轻颤,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三皇子看见苏墨,也有些诧异,道:“原来首辅竟没走啊。” 苏墨道:“想起还有些事,隔着门不好与三皇子商议,索性等三皇子尽兴以后再谈。” 三皇子丝毫没有被人慌张,倒是祁岐公主,颤抖得像隻猎人箭下的兔子。 三皇子道:“本来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也无意,只是她……” 苏墨点点头,道:“无妨,我们也不过是奉旨成婚,三皇子若喜欢,而她也愿意,可随意。” 祁岐公主面色惨白如鬼。 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她究竟算什么? 随后三皇子请苏墨去书房,祁岐公主就先自己回去。 等苏墨回到府里,才一进门,不想就看见祁岐公主正站在院里,好似专门在等他回来似的。 她头髮还是松松散散的样子,裙子也还是在三皇子房里穿的那件,不知在院里站了有多久。 从始至终,苏墨都没多看她一眼。 要是能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生气愤怒,该有多好啊。那她就尝到了报復的快感,起码他心里也是有一丝在乎的不是吗? 可惜什么都没有。 祁岐公主颤声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苏墨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祁岐公主下意识就拉住他的袖角,仓皇道:“你可以问我,一开始也不是我愿意的,”她簌簌摇头,不觉泪流满面,“可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多看我一眼?我等了你这么久,我一直守着我自己,可你就是不肯相信!” 她问:“你为什么不恼火?啊?你都亲眼撞见我跟你的主子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不恼火?” 苏墨道:“你愿意跟谁在一起,都随你。” 祁岐公主无力地垂下手,倒退两步,又恨又痛,喃喃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残忍啊。” 苏墨侧身看着她,道:“我可曾逼你?我可曾将你送人?路是你自己选的,事也是你自己做的,我早说过,想与虎谋皮,与人谋事,你还太嫩。” 祁岐公主心里狠狠往下沉。 她早有预感,早该知道,打从第一次她自三皇子那里回来时,他可能便知道了…… 看着苏墨的背影,怎么都太不甘心,她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咬牙切齿道:“好,你可以不在乎。那终有一天,我爬到你头上,成为你君主的女人,我一定会把你狠狠踩在地上!” 苏墨道:“但愿有那一天吧。”说着他足下一顿,回头看向祁岐公主,“哦对了,这次卫琬遇袭,差点丧命,是你与三皇子干的吗?” 祁岐公主太好拿捏了,苏墨提到这个话题自戳痛处,就会使她感到痛快。她当然会不吝让他知道,她是怎么一点点毁掉他所在乎的东西的! 遂祁岐公主美艳地笑了起来,道:“这你就心疼了?听说她还没死,只差一点点,啧啧,真是太可惜了。” 隻这一句话,苏墨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事被封锁了消息,要是她没参与,不可能会知道。 苏墨看着她,神色凉薄如霜,道:“很好。” 说罢转身而去。祁岐公主犹在身后道:“苏墨你放心,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次说不定就能把她碎尸万段,哈哈哈哈……” 皇帝知晓了这件事非常震怒,下令全城戒严。 当日的礼部官员有三人身中剧毒当场丧命,而大都督夫人伤势不明,据说在府里养伤。 而那些杀手,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份来历不明。 大都督夫人遇到袭击,在所有人看来,这事太正常不过了。毕竟大都督在前线征战,树大招风,不知有多少人想暗中窥其后方下手。 皇帝派了太医前去诊治。他当然要保住卫琬,不然先前朝堂闹得那么厉害,也不会坚持对她睁隻眼闭隻眼了。 她现在可是製衡大都督唯一的一 枚最有用的棋子。 皇帝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不该命卫琬代他去替静懿送嫁,还西出城里数十里。 当时他隻想着,静懿这一去,可能再难有机会返回故土,他不忍相送,卫琬与静懿最为要好,理应多送出一程。 若不是卫琬已嫁为人妇,他兴许还要让卫琬一同陪嫁到乌斯藏去。 卫琬回府后就安心休养,再不出家门。 最后两个月,她能少在人前露面就少露面,不能再出任何差池。眼下借养伤为由,倒是个好法子。 太医来时,由嬷嬷引到了卫琬的院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