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 / 1)


顾延州先从车里出来,掌心顶着车门框,护着时溪的头顶,紧搂着她在身旁。见周围的记者逼得紧了,他伸手挡着闪光灯和镜头,凛冽地低呵道:“别拍她!”
刘总抬手制止,“你们先别拍了。顾总不喜欢他的夫人被拍到,你们的照片和视频也别乱传。”
所有记者连忙放下相机。
时溪慢慢揉他的手,“别那么凶,到时候会被人故意流出丑照的。”
顾延州翘唇,“噢,这么在意我的面子?”
“我是在意我的面子。”她道,“我男朋友得帅!”
刘总在前头引路,顾延州牵着时溪的手走上红毯,全程没有记者再敢跟拍。
他们的位置在宴会厅的第二个圆桌,两人坐下时,其他企业的老总相继看过来。
时溪对上那些人的目光,发现全场只有顾延州带了自己的家属。
手心被人捏了捏。
顾延州偷偷摸摸给她递来一颗糖。没多久,他又从兜里递来一块巧克力,“这个商会,我去年参加过一次,挺无聊的,大家光吹牛不吃饭。”
时溪“噗嗤”笑出声,“所以,我今天的任务就是过来干饭。”
男人点头,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搂。
时溪今天特意换了件一字肩抹胸连衣裙,颜色纯白干净,中间的收腰设计将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凸显得更加曼妙,仿佛一掌盈盈可握。
她跟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的裙子,巴巴地凑过去,“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顾延州脸颊往内收,移开视线,闷声道:“怪不得他们都看着你”
啧。
吃醋了,这男人。
正如顾延州所说的,这个商会除了企业大咖们的交流环节,其他过程真的挺无聊的。
时溪将一颗花生和一颗糖包进手心里,伸到顾延州面前让他猜。
他指了指左手,待时溪将手掌张开时,他五指插入她的指缝,连同中间那颗花生一起,在她的手心上慢慢碾磨。
粗糙的质感在掌心上来回摩擦,他的手指还紧紧地握住她的,动作横生暧昧,总让人联想起他们昨晚一些刺激的画面。
时溪伸手打了顾延州一下。
男人立马松开了,用眼角余光偷瞄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将掌心里的花生剥开,将肉递给她。
商会终于进行到企业家交流环节,所有人可以自由在大厅内走动。
时溪只想去旁边的休息区继续吃东西。顾延州看穿她的心思,牵住她的手过去。
休息区离大厅隔着一段距离,中间还有一小段楼梯,透明玻璃的设计,看着就很高。
底下的台阶很深,时溪脚下穿着高跟鞋,不方便走快,所以一步步牵着顾延州的手臂,轻捏着裙摆往下走去。
旁边有个穿工作制服的男人跟上来,压低帽檐,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时溪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台阶,步伐走得很缓慢,担心摔了,所以一直抓着顾延州的手臂,小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不穿这么高的鞋子了。”
顾延州伸手想搂她。
下一秒,他眼角余光一闪,突然侧身挡在时溪身后。后面像是有股钝推力,重重地将他们往前推了一下。
男人用一个保护式的姿势紧紧搂着她,怀抱宽厚温暖。头顶却传来他一声痛苦的闷哼。
时溪来不及转身,甚至被这举动弄得有些猝不及防,愣愣地在原地站定,“怎、怎么了?”
耳边听到有人尖叫着大喊:“保安!保安!有人持刀伤人!”
这一声在脑子里闷声炸开。
周围陆续传来惊呼声:“顾总!保安!快叫救护车!这里有没有医生?这里有人受伤了!”
顾延州依然将时溪护得牢牢的,完完全全将她整个人保护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从身后刺来的那一刀。
时溪没办法看到顾延州现在什么情况,脑子空白一片。她不敢回头,心跳更是跳得飞快,嗓音都在颤抖:“顾延州,你怎么样了?”
“”
无人作答。
时溪急得快哭了,伸手往后摸了摸他的大腿,继续往上,结果看到自己纯白的裙子上飞溅了不少的鲜血。
简直红得刺眼。
像是带着破坏力,直接冲击了她所有的视觉。
“顾延州,你回答我。”
时溪急得快要哭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被刺到哪里了?”
后面的人终于闷哼一声。
“我没事。”
作者有话说:
二更合一
为你服软
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 无数人的尖叫声四起而混乱,站在远处的服务员惊恐地看着他们,甚至都忘了作出应急反应。
时溪想要转过身,结果被顾延州单手按着肩膀, 不让她动。他在她耳畔低声问:“你有没有受伤?”
“”时溪甚至都
混乱了。
这句话难道不是我来问你吗?
顾延州慢慢将她放开, 突然转过身,伴随着一声利器刺破西装外套的声音, 面前那个身着工作制服的男人应声倒在地上, 痛苦地在地上大声呻吟。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时溪现在才看清身后的情况。
顾延州空手握住一把小刀,腥红的鲜血淋淋漓漓地从紧握的掌心里淌出, 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绽开花瓣般的印记。
他的手死死地固定在远处, 任由刀尖划破自己的皮肉也不肯松手。
他从始至终护着的。
只有她。
时溪慌忙地想拿出身上能止血的东西。
可在这时, 顾延州再次动了起来,握紧拳头往地上的人重重地砸了两道,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力道又狠又凶, 完全不顾自己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这次又是他派你们来的?”
顾延州怒吼,揪紧地上男人的领口,发狠地朝他脸上来了一拳, 皮肉撞在皮肉上的声音,发出阵阵闷响, 听着让人惊心动魄。
因为情绪激动, 他的脸颊极度内收, 气场冷冽如冰, 浑身上下的侵略感和压迫感成倍放大, 压得周围的人都喘不过气。
底下的人闷哼, 挣扎着要起来,被顾延州一把摁住脖子,再次压在地上,完全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那人甚至还想拿出另一把小刀,结果都被打得根本提不起来。
时溪听不清顾延州在说什么,连忙跑过去,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肘,“顾延州,别打了。”
男人已经彻底陷入暴戾的状态,拳拳到骨,手上的鲜血横流,跟底下的人混在一起,连空气中也混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听到时溪在喊他住手,顾延州的动作才稍微缓慢下来,原本死掐着对方喉咙的手一松,将人丢开。
保安和医护人员终于来了,连忙拉开他们两个。
时溪跑到顾延州面前,低头托起他的手掌,视线朦胧。
用医用纱布缠上他手的时候,伤口的鲜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连纱布都因为湿透而滑落出来。
“疼死人了啊!”时溪想包扎,但是手也在跟着抖,根本包不住他的伤口。
顾延州从她手上接过干净的纱布,紧握成拳,随意绕几个圈捆扎包好,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没多久,鲜血逐渐浸透出来,再次将纱布染红。
男人用另一只也破了皮的手掌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
明明他才是重伤的那个,现在却在第一时间关心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她。
如果不是顾延州用身体抵挡过来,并且及时握住刀刃,或许现在被刺伤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伤口一定是在腰上。
遍布所有要害的地方。
而他倾身护过来时,却是用整个宽厚的脊背挡住,将可能致命的风险全留给自己。
时溪摇摇头,见他身上的戾气四溢,胸膛起伏还在喘着粗气,她连忙伸手蹭掉他脸上的血迹,轻抚他额头上因为暴怒而凸起的青筋。
“我没事。”时溪轻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手伤得很严重,需要缝针。”
他再三确认,眉眼间的戾气散了些,“你真的没受伤?”
“没有。”她摇头,继续摇头,“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顾延州像只发狂暴怒的狮子,在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浑身凛然的气息收敛,朝她摊开正在不停冒血的掌心,眼睫垂下。
时溪轻轻握住他另一只破皮的手,嗓音都是颤抖的,“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就没事了。”
救护车和警车已经停在商贸酒店门口,警鸣声震破耳膜,有人源源不断地从酒店里跑出来,刚好撞上还在外等候的记者。
他们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见顾延州牵着时溪,一身是血的走出来,连忙对着他们疯狂拍照。
刘总及时出来呵止。
他们才肯放下相机,转头追着行刺者的警车去了。
时溪跟着顾延州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警鸣声大响,路上所有车辆转向让道。
到了医院,医生将早就湿透的绷带拆开。顾延州的掌心血肉模糊,中间一道深红色的伤口潺潺冒出鲜血,随着绷带的脱落,原本止住的地方又开始重新渗出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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