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一辈人向来有种说法,叫做“吃哪里补哪里”。 明恕边想边说:“凶手心理变态,对自己的嘴唇不满意,反倒是喜欢孟珊的嘴唇。那个3毫米的锐器伤正是他割下孟珊嘴唇的证明,而他将尸体抛掷在风水巷的垃圾桶中,是为了让那里的流浪狗啃食掉孟珊的面部,从而掩饰他割掉孟珊嘴唇的行为。” 萧遇安盯着显示屏上孟珊的照片,一时没有说话。 明恕唤道:“萧局?” “你现在的思路是越来越变态了。”萧遇安说。 明恕怔了下,“不对吗?” 会想到这种可能,是受到“膀胱案”的影响,如果不是上半年亲自审问过那个女魔头,此时他也不会根据那个仅有3毫米的锐器伤,分析凶手吃掉了孟珊的嘴唇。 “没有不对,感叹一下而已。”萧遇安说:“一个优秀的刑警,必须能够站在犯罪分子的角度,分析、理解他们的心理。你这么想,没问题。但我有一点疑问——凶手对自己的嘴唇不满,希望通过吃喜欢的嘴唇来改变现状,那他为什么不去杀男性?” 明恕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杀女性更加容易?” 萧遇安摇头,“你也认为,凶手是男性,对吧?” 明恕这回理解到了,顿时皱起眉,“凶手是男人,他对自己容貌不满,想要‘吃哪补哪’,那他瞄准的应该是男人!女人的嘴唇再好看,也不适合长在男人的脸上!” 萧遇安说:“不过这是基于‘吃哪补哪’的推断,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下不了定论。” 明恕捂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有,狗毛到底代表什么?凶手如果还会作案,会选择在哪里?”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优秀的刑警必须能够理解犯罪分子的心理,但是再优秀的刑警也不可能在线索不足时,预测到凶手的下一步动向。 知道变态杀人狂下一个目标的,只有杀人狂本人。 明恕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枕在萧遇安的肩上,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着萧遇安,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白地盯着。 萧遇安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睛。 “这是给死人合眼。”明恕说。 他此时是仰着头的,脖子修长而漂亮,一说话,喉结就轻轻滚动,牵动颈部薄弱的肌肉线条。 “又想气我了?”萧遇安说。 明恕叹了口气,“想是想,但我从来气不着你。我做什么,想什么,你都能一眼看穿。” 萧遇安说:“多谢夸奖。” 明恕在温热的手心里眨了眨眼,忽然握住萧遇安的手腕,“充电完毕。我这就去调查近段时间的失踪案!” 在冬邺市辖内的所有乡镇中,西北部的凤升镇是发展得最不错的,当地政府多年前就带领民众发展乡村旅游业,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经营着旅馆、餐馆、农家乐。 一年四季,只有12月到春节之前这段时间,是凤升镇旅游的淡季。 周长友家的农家乐开了快五年了,刚开的时候是凤升镇硬件设施最好的农家乐之一,如今五年过去,周围新开的农家乐不管是在规模上还是装修上,都已经赶了上来。 在刚刚过去的秋季旅游高峰中,周长友眼睁睁看着在网上预订了自己房间的旅客在现场观察之后宁愿不要订金都要去住隔壁,心中怒火滔天。 这淡季一到,周长友把老婆、几个儿女叫到一起一商量,决定今年暂时不做生意了,把后面那块一直没有利用起来的地修整修整,弄个花园,再盖座房子,明年开春之后,客人就不用挤在老房子里,还可以在花园里赏花、喝茶、打麻将。 周长友是个干事雷厉风行的人,下了决定后马上雇了一伙建筑工人,开挖自家后面的空地。 这一挖,就挖出了一具尸体。 尸体被裹在麵粉口袋中,已经严重腐烂,难以辨别是男是女,但从其成年人手臂长的头髮来看,很有可能是一名女性。 周长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倒吸着气道:“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报警!”周家大女儿说。 “报不得!报不得!”周长友说:“这一说出去,全镇都知道我们家挖出来一具死人,让客人知道了,谁还敢来我们家住啊!” 周家二儿子也吓惨了,用叉棍戳了戳尸体外的口袋,“我,我在我们家厨房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口袋!这个人,不,不会是我们家谁杀的吧?” 周长友更是骇得面如土色,“要不我们把,把这个处理掉?就当做没有挖出这剧尸体?” 看到尸体的外人只有三个雇来的建筑工人,周长友害怕这事被捅出去,给了他们一人一万块钱“封口费”。 当天晚上,尸体就被扔到了镇外的河中。 冬季水位低,流速缓慢,周长友抛尸时因为周围没有亮光,而忽视了这一点,第二天一早,早起去河边锻炼的老人已经发现了没有随河水漂向下游的尸体。 “腐烂到这种程 度,死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镇派出所民警接案后立即出警,镇里唯一一位法医卢厚才将尸体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奇怪。” 副所长童学蹲在一旁,“当然奇怪,死了起码一个月,现在才出现在河里,如果是一个月前抛尸,尸体肯定已经被河水衝走了,隻可能是最近抛尸,但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