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方远航都听过好几遍了,也说:“师傅,你够了!” 你这么欠,将来是会有报应的! 明恕坚持说完,“结果晚上11点40分,案子来了。” 方远航说:“易队不得不从电影院赶回来,案子侦破时,电影已经下映了。” 易飞在旁边叉着腰。 方远航补充道:“心痛我的易队。” 易飞不得不强调:“我后来在网上看到了!小明还送了我电影碟!”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凡事不要过度期待。不然万一希望落空,心理落差就特别大。”明恕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方远航摇头,“你别讲了!” “我有个朋友,工作和我们的性质差不多,也是一忙起来就回不了家的那种。”明恕慢悠悠地说:“有一次,他跟上司申请到了五天假,打算去另一座城市探望他想念已久的朋友,结果出发那天,人已经到了机场……” 方远航这回感兴趣了,“被上司叫回来了?希望落空了?心情‘哐当’一下栽下去了?” 明恕叹气,“所以为师想说,任何期待,都要适可而止。” 方远航脑子转得飞快,明恕话才刚说完,他就得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结论—— 你这明明是告诉我,你自己就是那个朋友,你没见成的人是萧局! 明恕说完就溜了,晚上家里有他喜欢的板栗烧鸡等着他。 次日,风和日丽,最关键的是没有案子,重案组一行人开了五辆车,然而还没开到祈月山所在的首泉镇,就被堵在路上了。 “这么多人?”方远航蹭明恕的车,“不会全是去祈月山的吧?这得多挤?” 明恕说:“你以为呢?今天本来就是周末,叶子又提前黄了,现在不去,再等一周人更多。” 车龙堵到中午,方远航才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祈月山。 前两天那一波冷空气还不够猛烈,山脚下的银杏树全都绿着,奔着黄叶而来的游客只能推着挤着往上走。 明恕一向对自然景观燃不起多少热爱,况且从十六七岁时起,他就跟着萧遇安旅行,什么壮观的景色没见过,来这一趟只是为了陪队员们玩,让他去跟披着纱巾的大娘和围着大娘转的大爷们去挤,他才没那闲心。 山脚下有很多临时歇脚处,全是周围的农民圈地搭的,一个棚子或者一把大伞往地上一支,再摆上塑料桌子椅子,就能收钱了,一人最低消费20元。 明恕嫌人多,想等下午人少了再上去,就找了个地儿休息。 方远航、邢牧、肖满这三个兴致最高,肖满还抱着个特专业的相机。 “那是他出现场的装备吧?”明恕说。 易飞的脚被几个大娘踩了,也想等会儿再上去,留在山脚下和明恕待一块儿,“还真是。他带着这玩意儿,心里就不忐忑吗?” 明恕笑:“我们帮他忐忑了。” 从山脚往上,游客呈减少的趋势,无奈基数实在是太大,即便减少了,仍旧到处都是人。较明显的分界线出现在半山腰的海镜寺,往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往上,虽然银杏叶黄得更加明艳,但到底太高了,又没有路,一部分游客选择在半山腰拍完就下山。 不过也有很多年轻人继续往上面爬。 方远航三人和大部队走散了,拍了两个多小时,都觉得有点失望。 “这和微博上的照片也差太远了。”方远航一边翻自己的照片一边说:“哪哪都是人,根本拍不出那种深山古刹的清静感。不行,我回去得让周愿给我p一下,不然都找不出图发朋友圈。” “你一个警察,虚荣心怎么这么强?”肖满说。 方远航说:“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能来网红地打卡啊?” 肖满不屑道:“警察虚荣心太强,将来容易犯错。” “你少来!”方远航一个白眼甩过去,“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你工作时用的相机,公物!你把公物带出来,敢情不是为了拍到好看的照片发朋友圈?” 邢牧是三人中最年长的,赶紧劝架:“多大点儿事,你俩就别吵了。” 肖满哼了声,“我是来赏秋,我拍照回去临摹。” 方远航也哼,“我信你个鬼!” 邢牧问:“我们还上去吗?”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正在往上面的山林走去,方远航看了眼,“去啊,怎么不去,这才哪儿啊。” 话音刚落,上方的山林里就传来一声惊叫。 海镜寺附近非常吵闹,几乎将这一声淹没,方远航警惕地抬头,“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邢牧摇头,“这儿全是声音,我刚听见一个小伙子骂他领导了,我觉得他骂得特别新颖,可以学习一下——你说什么声音?” 方远航屏气凝神,“有人在叫。” “操!”肖满笑,“我还以为什么,在山里大叫的事你没干过?” “不是那种叫。”方 远航又往山上看了看,正色道:“是被吓着了的那种叫声。” 都是重案刑警,对惊叫有很敏锐的分辨力,肖满平时虽然经常怼方远航,但对方远航的能力、“嗅觉”还是很信任,闻言立马收起开玩笑的心态,也朝山上看去。 果然,的确有人在叫喊,并且不止一个人。 “走!”方远航说:“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