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房子就是坎子九巷的> 同年,黄冬燕在下夜班之后遭人抢劫,身中九刀,死在离家三条街的巷子里。 凶手很快被抓获,是个刚出狱的老头,因为回到社会后无法适应,而发疯杀人。 老头被判死刑,在那个网络不发达的年代,很快被人们所遗忘。 可是黄家却被毁了。 当时黄牟泉和康果华都已40岁,难以再次生儿育女。康果华整日以泪洗面,黄牟泉多次前往冬邺市,提出离开胡吕镇,去冬邺市生活。 “你疯了吗?”康果华问:“我们种了半辈子田,去大城市怎么生活?” 黄牟泉执意要搬去冬邺,执意要住进女儿留下的老房里,说是这样,才能感觉到女儿的存在。 康果华无奈,最终与黄牟泉分道扬镳。 “我不清楚他这些年是怎么生活。”康果华低着头,“但他没有朋友,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徐椿是带着明恕的命令来到胡吕县,黄家的经历虽然令人唏嘘,但他不得不接着往下问:“你说黄冬燕出事之前,黄牟泉性格不错,朋友很多,这些朋友里,有没有谁后来到了冬邺市?” 讲完女儿的遭遇,康果华眼睛已经泛红。 她想了许久,点头,“有两个人。” 曹富人,60岁,7年前举家迁往冬邺市,目前在西城区开了家早餐店。 王中,55岁,妻子病逝,3年前被儿子儿媳接到冬邺市安享晚年。 “不对。”明恕说:“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是‘教授’。” “你告诉徐椿,不一定非得限定在黄牟泉的老友上。黄牟泉的前妻不是说过吗,黄牟泉本质上是个乐于交朋友的人,如果有一位老乡出现在黄牟泉面前,黄牟泉应该会以礼待之。”萧遇安说:“凡是离开胡吕镇,到冬邺市生活的人,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都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徐椿和其他外勤队员在胡吕镇来回摸排,最终将一份名单交到了明恕手中。 加上曹富人和王中,共有九位符合年龄与性别条件的胡吕镇人目前在冬邺市生活。 另一边,易飞在光邺医院打听到,久林心理诊疗所有一位名叫“郝路”的保安,数年前来到冬邺市,现年48岁。 而徐椿查到的九人里,正好就有郝路! 明恕立即下令,“马上找到他!” 光邺医院里有许多银杏树,初秋时节,一些银杏叶已经变黄,风一吹,就簌簌往下飘落。 这本来是一副难得的美景,但久林心理诊疗所的气氛却相当紧张。 保安休息间,两位穿着保安服的大叔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郝,郝路家里出了事,早,早就请假回去了,我是被安排来给他顶班的。” 易飞立即问:“郝路住在哪里?” “就在这,这附近……” 郝路租住在医科大旁边的小区里,一室一厅的房子被打扫得异常干净,像没有住过人一般。 明恕蹲在墙角,推开壁柜门,在里面捡起了一块麻将。 “七筒?”易飞说:“郝路有打麻将的爱好?” 明恕说:“麻将摆在一起,然后推倒,是什么?” “那不就是简易的多米诺骨牌吗?”易飞咬牙,“郝路这是畏罪潜逃了?” 久林的后勤负责人翻着工作日志说:“医科大一开学郝路就请假了,你们看,9月3号。” 明恕接过工作日志,眉间紧拧。 沙春是8月24号凌晨遇害,警方开始侦查此案是三天之后,而郝路在9月初就悄然离开,如今去向不明。 徐椿已经确定,郝路没有结过婚,父母已亡,在胡吕镇没有亲人。 郝路为什么突然离开?是因为知道“多米诺骨牌”的游戏已经失败?还是知道警方总有一天会查到自己头上来,于是早早跑路? 抽丝剥茧终于锁定嫌疑人,嫌疑人却早就离开,这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方远航连着骂了好几声“我操”,明恕瞪他一眼,“已经找到突破口了,你还丧什么气?” “还是晚到一步。”方远航摇头,“我们速度再快一些,现在就能直接将他抓起来审问了。” “我们不是晚到一步,是晚到了很多步。”明恕竟是笑了声,“他9月3号就逃了,那时候我们才查到哪儿?再快也没办法阻止他。” “但……” “但什么但?是从沙春案里挖出‘教授’困难,还是找到一个失踪的保安困难?” 方远航说:“那当然是挖出‘教授’困难,啧,他藏得太深了!” “知道就好。”明恕在徒弟肩上拍了下,“郝路9月3号离开久林,现在难说还在不在冬邺市。你去协助技侦查郝路3号之后的行踪,当时他还没有暴露,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监控不会那么注意。” 说完,明恕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骆亦。 即便面对为数不少的警察,骆亦仍旧不慌不忙,略一点头,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似乎对这里发生了什么漠不关心。 易飞走过来,“骆亦真的和这起案子毫无关系吗?” 明恕沉默一会儿,“我去找龙天浩。” 龙天浩看着郝路的照片,“这不是和我说话的人。” 明恕说:“你看仔细。” “真不是!”经过沙春案,龙天浩和于孝诚一样想通了,放弃折磨自己的手,承认没有电竞才华,已经在认真找工作。明恕救了他的命,他对明恕自是十分感激,极希望找出那个唆使自己去“蒹葭白露”的人,为明恕出一份力,急切地说:“你们找错人了,我眼睛又不瞎,绝对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