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方林脸上的笑容一僵,盯着陆清的那双眼逐渐染上猩红。 两人对峙半晌,方林的表情逐渐失控:“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陆清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因为你的喜欢,我每晚都恶心得睡不着。每次进/入你的身体,我都觉得恶心死了。” 空气中静默了一瞬,方林忽然笑了,原本就憔悴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被我睡过了。” 他忽然绽开温柔的笑,白色的眼球漫着血红的丝:“我就算得不到你的感情,至少我得到过你这个人。” “你呢?你幸福过吗?你天天想着我哥,却在我床上卖力,开心吗?” “你什么也没有,这辈子你都不可能跟我哥在一起了。你念了他这么些年,有用吗?你甚至都没上过他,现在他已经睡在了别人的身边。” 这些话像是刀子一般刺进陆清的心里,他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脑子里想起从高中时,他就产生的那份单纯的爱恋,最后却被这个人弄得这么恶心。 他的眼里不甘和恨意浮现了出来:“你闭嘴。” “哈哈哈,我过得不幸福,你们都别想幸福。我哥,永远都忘不了他恶魔般的童年,而你,以后永远也做不到跟别人肌肤相亲。” 方林也失控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说出的话越来越恶毒。 “每次在床上翻滚,你就能想起,你曾经本该得到却没得到的,也会想起我这个让你很恶心的人。” “闭嘴!”陆清砰地一下砸在玻璃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一旁的狱警觉得两人的状态都不太适合继续交谈,便强行押着方林走了。 另一个狱警看陆清神色不对,劝他说:“你跟一个犯人较什么劲儿,他这种情况基本就是死刑了……” 后面的话陆清没听清了,他浑浑噩噩地走出警察局,看着外面下起的大雨,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 行尸走肉一般在大街上游荡着,雨水打湿了帽子和口罩,顺着领口滑进去,衣衫都湿透了他也全然不在意。 不知走了多久,头上忽然落下一片阴暗,陆清抬眸就对上一双清澈漂亮的小鹿眼。 “下雨天怎么不打伞呢,淋坏了怎么办。”丁玉清越好听的嗓音混着沉闷的雨声落入耳中。 陆清怔了一瞬,随即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是我。” 丁玉在看清他的脸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笑得眉眼弯弯:“是你啊,好巧。” “你怎么不打伞呢,雨水这么凉,回头会生病的。”他皱起秀气的小眉头,又开始嘟囔。 陆清没有回答,只是放慢了脚步跟他走在一起。 原本满是恨意的情绪稍微散去了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这个人在一起,他都会有种莫名的平静,好像心里空缺的一块被填满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后,丁玉忽然把伞往他手里一塞:“我到了,你要好好打着回家哦,下次见面记得还我伞。” 他弯起一双小鹿眼,滴水的屋檐下是他纯粹灿烂的笑,像是一颗明亮的星星坠入了深渊,虽然渺小,但却在陆清心里点起了一盏指明灯。 他瞳孔微缩,心莫名颤了下。 随即点了点头:“嗯。” 丁玉这才笑着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后还回头衝他挥挥手,然后再接着往前走,直到看不见人。 陆清撑着伞,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机械地迈动脚步。 一个月后,法国街头。 陆清拍完戏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口罩准备在这异国的街头转一转。 他已经来法国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近乎是封闭式的拍戏,都没怎么出来过。 正好趁着剧组阶段性放假,他到处走走看,就当是旅游了。 眼下是晚上九点,四处都是斑斓的灯光,街头呼啸着寒风,还飘着细密漂亮的雪花儿,正是人少的时候。 陆清逛了好一会儿了,本想就此打住回去喝一杯热水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他。 他脚步顿住,身子一僵,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白皙的肌肤被冻得透红,精巧的小鼻子也泛着粉色,那双小鹿眼在灯光下显得尤为漂亮澄澈。 丁玉小小的身子裹着一件大棉衣,脖子和下巴都埋在围巾里。 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跟人比划着手势,像是要问路。 不过路过的人都一脸为难地衝他摆手,表示听不懂。 丁玉有些失落地叹气,他已经在这里转悠半小时了,手机也被冻关机了,要再找不到回学校的路,他可能今晚得住外面的宾馆。 但是他又不会法语,英语口语又烂的很,去住宾馆又该怎么跟人交流啊。 丁玉垂着眸子,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小手。 正发愁该怎么办时,肩上忽然一沉。 “迷路了?”一个悦耳 好听的声音响起,最关键的是,讲的是中文! 他有救了! 丁玉漂亮的眸子里漫起欢喜,抬头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他眨巴着了两下眼睛,随后绽开了一个笑:“你怎么在这儿。” 陆清扫了一眼他的手,摘下一隻手套递了过去:“我接了个国外的戏。带上吧,别冻坏了。” 丁玉也不客气,拿过来就直接套在手上,手套里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他心头顿时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