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地方虽大,但对机甲来说还是比较狭小,不好施展四肢,一进来,士兵都自觉从机甲中出来徒步行走。 大部分士兵都躲在机甲中,全须全尾,有一些没赶上,又被扎了针,精神力全失,若不是被同伴掩护着逃跑,在退走时把他们捞上,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 一来就遭遇伏击,士兵们又累又饿,军心不稳。 棠羽出面安抚一顿,这才稳住局面,命令就地休息,让厨师抓紧时间去后厨做饭。 尹岑护着自己的雌侍,坐在离棠羽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棠羽和谢辞川全当他不存在,并肩依偎在一起。 “给,吃点垫垫。”谢辞川后背靠在石头上,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从裤兜里拿出两袋零食塞给他。 棠羽不多问,接过来就拆开猛啃一大口,见谢辞川没再掏出来东西,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食物递到他唇边。 “身上没了?”棠羽说着就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发现他除了武器包,其他口袋都是空的。 “本来在箱子里,扔武器的时候不小心弄出去了一部分,现在还剩一点,在机甲身上,收在手环里。”谢辞川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小口,边嚼边摆手,“我不饿,你吃吧。” “一会后厨做好饭再吃点。” 谢辞川后脑杓抵在冰凉的石头上点点头,他们皆是一身狼狈,刚刚退进来时还顺便收尾跟几个小兵打了几架,现在头髮都乱糟糟的,衣服也沾了血,谢辞川手还发着抖。 他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多血,还杀了活生生的虫族,心头的震撼感还未完全退去,精神像是被敲击的大钟,余波恍然。 他目光略显呆滞,和棠羽紧挨着坐在一起,周围的士兵都控制不住频频衝这边看,胸中愤愤。 他们没看见谢辞川也驾驶机甲加入战斗,只知道他是曾经在帝国出了名的残虫,跟着少校来了这里,很让他们意外,也让他们不太舒服。 遭到伏击就证明这里有叛徒,谁都不知道身边的虫是不是跟自己一伙的,隻跟自己熟悉的士兵围成一堆。 洞里漆黑,一进来他们就把能源灯吊了起来,这点光几乎成了众虫的精神安慰,不少士兵在灯光明亮的地方聚成一团。 谢辞川自己也带了小电灯,直接放在身边,灯口朝上打开,这一方小天地顿时亮了起来。 那六个雌虫也没离他们太远,因为今晚有武器大杀四方的缘故,他们被几个士兵围了起来,正忙着吹嘘。 他和棠羽处于长队伍三分之一处,两边都有虫,后厨在洞口那块做饭,好在一开打他们就把食物收起来装上了机甲,这才不至于让众虫饿肚子。 厮杀这么久,棠羽也累了,曲起一条腿直接靠在谢辞川肩头,完全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的大臂垂眼休息。 “叛徒会是谁?”棠羽喃喃道。 “尹岑和咱们那几个肯定不是,剩下的都有可能。”谢辞川怕他着凉,敞开外套把他裹进来,大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腰上还带随身带着钩鞭,摸着稍微有些硬,可谢辞川完全不觉得难受,只怕他累了这么久还要难受,问道:“皮带硌腰吗?” 棠羽疲惫地摇摇头,只要能紧挨着谢辞川,他就不会觉得不舒服。 折迭帐篷有多余的,但是现在他们都累,压根不想动,只有极个别士兵将帐篷又搭了起来供伤员休息。 尹岑在斜对面坐着,并没有过来的意思,他身边的雌侍刚去取了水给他喝。 “你怎么抖这么厉害?”棠羽感觉到他身上的战栗,奇怪地问。 “我第一次杀同类,很……很不习惯。”谢辞川形容不出来那种感受,有点难受,还有自己杀了同类的震撼,却还有一些隐隐的兴奋,还想再杀过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热血的感受吧。 “他们是敌虫,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心软。”棠羽立马宽慰道,“你杀他们是为了保命,这不是和平年代。” “我知道,就是……算了,不说了。今天也算是误打误撞伤到他们的虫,不然如果咱们半夜睡着了被偷袭,那就全完了。”谢辞川劫后余生地长舒一口气,伸手给棠羽整理凌乱的头髮。 走之前他们虽说都剪了头髮,却都不是喜欢太短头髮的虫,没有剪的太秃,所以头髮还是需要整理一下。 “是啊,没想到他们的手都伸到军队里来了。”棠羽神色凝重,脑门靠在他肩头,享受这一瞬的安全感,任他随心所欲地帮自己梳理发丝。 正说着,视野中突然出现几隻虫影,居高临下,把他们两个都罩在了阴影了。 谢辞川和棠羽同时看过去,发现那几隻残虫无一不是拧眉盯着他们。 棠羽从谢辞川身上起身,斜眼问:“怎么了?” “棠少校,我们向来尊敬您,您却在这种时候带着一隻残虫,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这不太好吧?”几隻虫应该是选了个头来发表意见,一隻紫发雌虫上来就开始挑毛病 。 “尹岑也带虫了,你们怎么不去说他?”没等棠羽出声,谢辞川率先开口维护自家对象,冷哼一声睨着他们。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隻b级雌虫,还能控制机甲有战斗力,你这隻残虫什么都不会,来干什么?”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谢辞川连站都不站起来,眼神也不给他半分,当即用精神力施压拍在那隻虫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