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见面,如果那个oga再次站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样? 此时此刻,连安戎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的此刻,薄凛想杀人。 杀了那个oga,或者杀了他自己。 晚饭安戎和薄凛都没吃。 一进家门迎上来的薄旻和冯春就察觉到不对,安戎朝他们做了个製止的手势,两人踟蹰间,安戎已经半扶半抱着薄凛去了楼上。 薄凛的状态比经历了一次发热期还要低迷,前半夜他压在安戎身上一动不动似睡非睡,安戎熬到凌晨熬不住,迷迷糊糊刚陷入浅眠,就被突然游走在他身上的那双手从睡梦中惊醒。 几乎没有什么前戏,alpha的动作快而狠,他被翻来覆去地摆弄,那几乎算是一种发泄的行为。 安戎咬牙承受着一切。 在腔内成结的同时,后颈被撕咬得一片狼藉,安戎终于忍受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捶打着薄凛的肩膀,却没能叫醒陷在自己的痛苦中的alpha,成结和脆弱腺体皮开肉绽的痛苦相加,微弱的光芒在安戎的视线中一点点消失,最后终于完全陷入了漆黑的夜。 月光下,似是有明亮的珍珠滚动,一滴眼泪顺着安戎湿润的眼角滑入鬓发中。 --- 感官苏醒的一瞬间,安戎隻觉得浑身像是被车碾压了一遍似的痛苦。 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让他混沌的神志骤然苏醒,某些难以启齿的片段涌入脑海,他身体一僵,酸痛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痛苦让他眼前白花花的几乎看不清东西,他感觉到手指被轻轻地握住,触感柔软而熟悉,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是薄旻的手。 他朝着床边的方向看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慢慢聚焦,他看到了薄旻带着泪痕的脸。 “……哥哥。” 轻轻叫了一声,薄旻用力抿住了嘴唇。 如果不这样,他知道自己会哭到不能自已。 安戎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发出了嘶哑的气音。一把瓷杓抵在唇边,温热的水流润湿了他干燥的嘴唇,一点点注入口腔,顺着疼痛的嗓子滑入食道。 安戎喉结滚动,吞咽了几口温水。 一声轻微的瓷器碰撞的声响,是水杯和杓子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安戎抬起眼,朝刚刚给他喂水的冯春笑了笑。 冯春红了眼:“别笑了,阿戎,别勉强,你……好好休息一下。” 安戎又无声地笑了一下,翘着的嘴角才慢慢放松回原来的位置。 他昏迷之前是在薄凛的床上,但现在却在三楼他自己的房间里。 开放式的格局,让大半个三楼都尽收眼底,但他只看到了薄旻和冯春,却不见薄凛的影子。 注意到了安戎明显在找什么的目光,薄旻和冯春却都装作没有看到。 安戎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几乎不能动,薄旻和冯春异常沉默,谁都没主动说什么,安戎隻好恹恹地闭着眼休息。 其实根本就没办法休息,疼痛的折磨让他意识逐渐清晰。 他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薄凛仍旧卡在他的腔内,温热的液体衝刷着腔壁,他后颈被咬得血肉模糊,真正让他晕过去的,其实并不是疼痛,而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缺氧。 他对薄凛的信任,让他即使被恶劣对待,比起自己遭遇的一切,更在意的反而是薄凛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薄凛不会无缘无故地失控。 是的,他失控了,否则绝不可能那么对待他。 所以,现在没有在这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吗? 其实根本没有这么严重啊。安戎在心里叹息。 虽然以这种形式发泄负面情绪,的确触及到了某些底线,但安戎知道,那时候的薄凛对他做出的那些事,几乎都是无意识的行为。 人都有那么几个崩溃的时刻,安戎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薄凛的崩溃,那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 在床上躺了几天,除了家庭医生来检查过他的身体,安戎见到的也只有薄旻、冯春和几个保姆。 冯春告诉他学校那边已经替他请了假。 裴梨去赫大蹭课,知道安戎请假后问他怎么了,被冯春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过了两天安戎体力恢復了一些,但某些严重撕裂的伤口让他不能长时间地坐着,虽然可以稍微站一会儿,走路几乎不可能,医生说他至少要卧床一周才行。 安戎还没能下床,圣诞节到了。 薄旻这几天一直陪着安戎,圣诞节那天他依旧没有去学校。 他明明那么期待圣诞节。 安戎躺在床上,他躺得浑身发酸,艰难抬手摸了摸薄旻的头。 “对不起啊,哥哥食言了。让春姨陪你去学校,好吗?” 薄旻眼圈的粉红这几天一直没有消失,他垂下眼睑,双手抱住安戎的手,摇了摇头:“不想去。” “可是你准备了那么久——” 薄旻抬起眼:“哥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他对圣诞节的期待,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哥哥,他因安戎的存在而自豪,就像是别人对自己的父母一样。 没有什么是比安戎还优先的。 即使与之相比的是他的爸爸。 薄旻柔软的手捧着安戎无力的手,用力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