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死不了。” 苏珑缩在他怀里,血色退尽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别怕,跟我走。”牧野脱掉身上的西装马甲,遮住了苏珑的头,连带着他脸颊上沾染的血痕都遮住了。苏珑歪倒在牧野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个醉酒的客人。 两人绕过宴会厅,从花园小径往室外走廊走去。 身后有人打开了宴会厅的门,走了出来,朝他们这边投来一眼,又转开了目光。 牧野听到一个人在问:“你家那小东西呢,怎么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 另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说:“放心吧,跑不了。陆总,把他送给您可以,但xx那个项目——” “哈哈,你放心,只要他伺候得好,跟谁合作不是合作呢,你说是吧,林总?走,去那边逛逛,快被信息素熏晕了。” 牧野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人朝他们过来的那条路走去,眼眸低敛,扶着苏珑匆匆离开。 苏珑受了刺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一路被牧野带到房间,一声不吭,坐在床上呆呆傻傻的,眼睛都不眨几下。 牧野走进浴室。 廉价日租房的浴室不算干净,牧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打开莲蓬头确认有热水后,走出浴室,从行李袋里拿出一条大毛巾,走到床边蹲下来。 他仰着头摸了摸苏珑的脸颊。 “去洗个澡,好吗?” 苏珑怔怔看着他,眼神茫然而恐慌。 牧野叹了口气。 “自己能洗吗?还是我……”嗓音带着沙哑,顿了顿,牧野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帮你……洗?” 苏珑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他俯下身,将头靠在了牧野的肩膀上。 牧野紧了紧手指,扶着他站起身。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牧野将毛巾挂在毛巾架上,转回身来看着坐在马桶盖上的苏珑。 他喉结动了动,慢慢走到苏珑面前。 “脱衣服了?” 苏珑没有回答。 他身体在颤抖,只有眼泪不断地滑下来。 牧野又轻叹一声,在他面前蹲下身。 苏珑穿一身白色的西装外套,垂眸落泪的模样柔弱而圣洁。脱掉他的白衣,就像是在脱新娘的婚纱。 牧野心跳加速,除掉西装外套,一颗颗地解开白衬衫上的贝母扣。 颤抖的指尖挑开衣领,牧野的视线沿着脖颈,划过他光裸的肩头…… 手指倏地一顿。 疑惑的视线扫过苏珑的右肩,又看向左肩,牧野怔了怔。 四岁那年,苏珑带牧野去海边。似乎是怕被妈妈发现了责骂,下海玩水时他脱得只剩一条短裤。苏珑白得发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于是右边肩膀上一颗红色的小痣显得非常明显。 可是印象里的那颗痣没有了。 是点掉了吗? 手指在毫无痕迹的肩膀上点了点,直到听到苏珑小猫一样的呜咽声,牧野收回视线,快速帮他脱掉衣物,红着脸打开了花洒…… --- 头痛欲裂。 安戎在昏昏沉沉中,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 “……破相了还怎么搞……林总,你这让我很为难啊。”说话的似乎是一个中年男人。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接口:“陆总,您别光看脸,您看看这身子,您摸……” 有人掀开了衣摆,一隻肥短的手伸了进来,安戎难过地蹙眉,却像是被梦魇了一样,身体无法动弹。 什么人? 什么情况? 他不是和薄凛一起出席晚宴吗?后来…… 后来! 后来被苏珑用石头砸晕了! “手感的确不错,这小腰……”陆总俯下身来,疑惑地“咦”了一声,“不对吧,怎么是个beta?不是oga吗?” 林诚眼神微闪,笑了笑:“您记错了,陆总,是个beta。” 叫陆总的男人之前只见过苏珑的照片,宴会上还没来得及见面苏珑就去了洗手间,除了发现性别不对,却没有察觉到别的异常。 林诚有意隐瞒,他也隻以为自己是记错了。 “那陆总,您看——” 陆总勾起安戎的脸,看了看他仍在流血的额头和微肿的左脸:“算了,破相就破相,一关灯还管他是人还是母狗?”说完下流地嘻嘻笑了起来。 林诚也跟着嬉笑了几声,往门口退去:“那就不浪费陆总的时间了,我去外面抽根烟,您慢慢享用。” 陆总点点头:“去吧。” 关门声落下,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床垫一沉,有人爬上了床。 安戎倏地绷紧了后背,在胸口的衣服被摆弄时,他猛地睁开了眼。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跪在他身侧,见他醒来吓了一跳,很快又笑了起来:“醒了?” 安戎蹙眉 。 “醒了好啊,不然跟搞尸体似的,没情趣。” 安戎深吸了口气,用力推开了男人的手,一翻身滚下床去。头疼地快炸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男人已经爬到床边,不悦地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男人不悦皱眉。 “……你又是什么意思?”安戎扶着床头柜慢慢站起身来,他环顾了一下房间,格局跟他不久前做造型的房间差不多,所以说他现在还在这间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