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帆试跑了几下,不得不说,脚上垫了这个,真的是超软超暖。 很舒服!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穿上这鞋垫,不拿个第一都对上小孙孙这副好心。 三千米长跑比赛开始。 枪声一响,一排十几个人就冲了出去,快的快,慢的慢。 长跑不比短跑,主要看耐力,不用一开始就发力,经常参加运动的都知道。 叶归和江白帆显然都是老手,有自己特定的节奏和速度,动作不快也不慢。 场外的观赛者也很有节奏的开始喊加油。 校外操场离一高太远,愿意爬山赶过来的一般都是与参赛者关系过硬的。 这一点,在场所有的参赛者,包括江白帆,都比不过叶归。 毕竟高三生了,拥有稳定的外交基础盘。 所以整个赛场上,清一色的只有一种一声音。 东邪大人加油! 东邪东邪你最棒! 随着时间的推移,参赛者们跑了一圈二圈三圈 前面发力过猛的,这会已经因为体力不支缓了下来。 赛场上只剩下江白帆和叶归还在稳步发力。 最后五百米,俩人才码足脚力准备冲刺。 激烈的时刻到了,场外叶归的呼声更高了。 除了普通的加油外,部分人又将视线对准了江白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校花啊! 校花竟然也在呐! 校花,你的场外啦啦队呢? 大概是嫌后山太远,懒得来了。 校花,你这魅力不稳定啊! 一高正在秋季运动会,二高却不是,依旧在正常上课。 江晨羽却不在教室,他带着一群小弟正准备爬墙出去开黑。 可今天运气不好,教导主任竟然在墙下蹲点。 江晨羽带着人等了老半天,教导主任也没走。 羽哥,咋办?撤吗?小弟问。 反正都逃课了,撤是不可能撤的。 那怎么办?小弟纠结道:教导主任一直守在那,我们逃不出去。 此路不通,就另寻出路。江晨羽想了想,转身带着人朝后山走去。 从后山翻过去吧,大不了多走点路。 江晨羽到后山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副场景。 那些人带着戏弄的声音纷纷在嘲讽江白帆。 江晨羽朝赛场中看了一眼,他小爷爷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正卯足了劲的冲刺,仿佛那些人嘲的不是他一样。 见他盯着场中突然不走了,有小弟问:羽哥,怎么停下了?走不? 江晨羽看了一眼自家小爷,又看看眼巴巴等着他开黑的小弟,犹豫了一会道:走。 走了一半,听着身后嚣张的声音,硬是没忍住,捏着拳头转身,暴躁道:真是烦死了。 小弟:羽哥,你去干嘛? 去怼人! 不开黑了吗? 开个毛线,没看到有人欺负我小爷。江晨羽伸手将留海往上一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桀骜不驯的眉宇。 江晨羽带着一帮小弟加入了助威行列,夹枪带棒的怼了对方一顿。 他们人多,又来势汹汹,对方察觉架势不对,终于偃旗息鼓了。 加油助威也变成了正常的呐喊。 但就算如此,也不比过江晨羽带过来的这群人。 几十个人扯着嗓子喊帆爷加油! 那气势,把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更是把那几个喊东邪大人的人喊的口号压没影了。 江白帆不负重望,冲刺关头也不拉后腿,依旧比叶归快几秒,最终夺得第一名。 裴珉在跑道尽头等着他,江白帆一到,裴珉就利落的给他擦汗递水。 喝水别太急。 好。江白帆喘着气点头。 跑完不能立马坐。裴珉给他擦完额头上的汗,抓住他的手腕道:我陪你走一会。 好。 俩个人很有默契的对白,让一旁不小心听到的同学一愣,他拉过同伴,小声道:我突然发现他俩简直配一脸。 同伴:你不对劲! 你真不对劲! 那同学侧头看着裴珉搀着江白帆走远的背影,默默道:好吧!我不对劲。 缓了好一会,江白帆的呼吸才平顺了。 江晨羽见没他什么事了,就准备开溜。 江白帆却是眼尖的看到了。 你要去哪? 江晨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回学校。 哦,是吗?江白帆挑眉笑道:你走错路了。 他用指尖指向另一条路,缓缓道:那一条,才是回二高的路。 江晨羽扁了扁嘴,我我转一圈再回去。 不行。江白帆想也没想就摇头,回去上课,立刻,马上。 江晨羽十分硬气道:不去。 江白帆脱了鞋,对准了他的头。 去还是不去! 江晨羽黑了脸,不甘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好,不动手,文明人只说话。江白帆又掏出了手机,在通迅录找到了三哥的电话,拇指准备往下按。 等等等。江晨羽熄了气焰,我回去还不行嘛! 他转身,小声抱怨道:多大人了,还玩威胁人这一套,幼稚鬼!小混蛋! 江白帆:你等等。 江晨羽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挑自己的刺,小声道:我刚啥也没说,没说你坏话。 江白帆懒得理他,鞋里卫生巾经过长跑有些皱了,踩着并不舒服了,反正刚刚脱也脱了,不如 江白帆把垫子撕下来递给江晨羽,厚着脸皮道:帮我扔一下。 江晨羽烦躁道:又是这个鬼东西?江晨晨养出来的坏习惯,让江晨晨自己扔。 初中三年,自己没扔少这玩意,没想到都高三了,还没能脱离魔爪。 江白帆:她没来。 那你自己扔。 我我脸皮薄,怕丑。 咋?我就不怕丑啊?! 你脸皮厚!江白帆说得理所当然。 江晨羽一噎,气得一刻也不想多呆,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走。 反正江白帆总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来威胁他打电话给他亲爷爷。 他亲爷爷也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帮江白帆扔卫生巾来骂自己,怕个卵哦。 见他真要走,江白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小羽宝贝帮帮忙呗! 不帮。 看在我以前帮过你的份上,你得帮我,礼尚往来啊! 江晨羽来气了:屁,你什么时候帮过我?从小到大都是我帮你好吗? 有啊,我帮过的!江白帆想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读二年级那年,因为犯了错,老师让你叫家长,结果你害怕叫你爹,就偷偷把读幼儿园的我给抱了过去。 江晨羽: 好像有这么回事,老师当时生气的问:让你叫家长,你把你弟找过来做什么? 年幼的江晨羽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我弟,这是我爷爷。 老师当时都惊呆了。 江白帆还在继续:这还算了,回去的时候,你只顾玩,忘了把我带回去,结果把我给弄丢了。二叔把幼儿园给翻过来了都没找到,最后,天黑了在路边捡到哭累了睡过去的我。 江晨羽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眼,小声道:这么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 回家以后,我说是我自己走丢的。江白帆斜眼看着他,慢条斯理道:二叔的性格你知道,要是当时他知道是你把我弄丢的,你说你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所以当时你竟然没有举报我?江晨羽一愣,他当时害怕躲去了外婆家,但回来的时候也依旧风平浪静的,他还以为二叔转性了。 没有,江白帆摇头:我怕二叔打死你。 江晨羽一愣,突然觉得这个小爷爷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他沉默半天才又狡辩道:老实说,打死应该不至于。 对!顶多半身残废,下半身不遂。 得得得!别说了,为了这点事,陈年旧事都给你翻出来了。 我给你扔,我给你扔一辈子卫生巾还不成嘛!江晨羽扁了扁鼻子,弯腰抽鞋垫,撕卫生巾,动作利落又熟练。 他嫌弃的捏起两张那啥,侧头看了一下两边没人,才走向操场边的垃圾桶。 准备扔的时候,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出现在垃圾桶边,然后朝里边扔了一个烟头。 江晨羽条件反射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竟然是那个在厕所问他要糖吃的人。 叶归自然也看到了他,连输两场比赛,原本心情不好的他,看到江晨羽愣了一下,目光落到他手上时,直接僵住了。 然后诡异的直接笑出了声。 兄弟,你这是垫哪里?一次还垫俩?!你这爱好可以啊! 江晨羽: 他默了一会,也笑道:一般一般,没有你这个喜欢在厕所吃糖的爱好特殊! 叶归: 第17章 周四下午六点半。 天快要黑了,宿舍没有开水,一高又不允许用热得快,于是江白帆提着两个热水壶准备去打水。 裴珉从笔记本显示屏前移开目光,侧头问: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江白帆想了想摇头,晃着热水壶出了宿舍。 裴珉目送他离开才缓缓收回目光,下一秒,门又被人推开了。 有人探头进来问:裴珉同学在吗? 我是。裴珉愣了一下,问:有什么事吗? 刚刚有人拜托我传一下话,说在老宿舍楼后面等你,找你有事相谈。 谁? 那同学摇头,叫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吧,反正我把话带到了。 好,我知道了。裴珉道完谢,想了想,干脆关了电脑,起身去了那座废弃的老宿舍楼。 老宿舍楼前杂草丛生,果然有人在等他,那个人穿着二高的校服,姿势闲散,叼着一根野草靠在墙边背对着他,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后,那人才转头。 裴珉看到他,直接眉头一皱:杨业东?刚刚是你让人带话找的我? 杨业东叼着那根野草,神情有些嚣张:就是老子。 有病!裴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周六下午,青河桥见。杨业东吐掉嘴里的野草,磨着牙齿恶狠狠道: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站着来,躺着回去。 裴珉面无表情,冷漠的嘲道:又找了帮手?这次又是几个? 当然。杨业东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还扬着下巴,得意道:我这次找的帮手可厉害了,具体去几个,你一只手肯定数不过来。 杨业东一口气说完,停顿了片刻,又道:也不瞒你,我这次的帮手就是你们一高的,叶归叶东邪你知道吧?他可是你们一高名副其实的老大,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他将双手插进校服兜里,睨着对面的裴珉,张狂道:看在我们也算这么多年老同学的份上,我劝你记得提前拨打120。 你要不要点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约架前都告诉了你对手是谁,还提前让你打120,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杨业东说完,又顺手狡辩道:况且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道打不过你,我为什么不知道找帮手? 见裴珉漫不经心的眼睛也不眨一下,杨业东皱了皱眉,又道:你要是害怕,可以跪下跟我道嫌,那我就原谅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裴珉嗤的冷笑了一声,对他有些无语。 同样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不知道为什么杨业东就如此秀。 好了,不道歉也罢,我废话不多说,后天,我一定得把这些年的新仇旧恨给报了。 不用等到后天,你现在就可以报,过来。裴珉斜眼朝他勾了勾食指。 这居高临下仿佛逗狗的模样,让杨业东不服气,他嚣张的反击道:你过来啊。 好。裴珉竟然真抬脚朝他走去。 杨业东一愣,单打独斗他从来都打不过裴珉,这个仇还是留着明天报好了,他很不要脸的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 胆小鬼。 裴珉嘲完回了宿舍,宿舍里空荡荡的,打热水的江白帆竟然还没回来。 裴珉想了想,也没进去,而是转身去了热水房。 在304宿舍住了这么久,每次热水都是江白帆打回来的,裴珉没去过,所以连热水房在哪都不知道。 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刚准备去看一遍校区规划图,在途中却看到与同伴打热水回来的江晨晨。 江晨晨自然也看到了行色匆匆的他,她晃了晃手中的热水壶,脆声道:喂,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