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心想,也不知道是厨神围裙起的作用,还是在傅悦这位厨神本尊身边待久了,沾染到了厨神之气,看来下回回家做饭他爸妈不会再嫌弃他做的饭喂狗狗都嫌臭了。 傅悦回来得有点儿晚,一到家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还以为江湛定了外卖。 看到江湛哼着小曲儿、围着烫金“厨神”围裙在往高压锅里拌葱时,傅悦一时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他觉得自己的审美大概是出了问题,居然觉得江湛穿着那个烫金字能闪瞎眼的围裙还挺好看。 江湛已经把厨房基本收拾干净了,除了水池边都是飞溅的水珠,倒跟傅悦平时收拾的差不多。 江湛见傅悦回来了,说:“你昨天熬那么晚,今天又有一天课,就想着体恤舍友,把饭做了。” 傅悦嗯了一声,准备去洗手间洗手。 江湛对着他的背影小声说:“可能……呃……不太好吃……” 傅悦装作没听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他出来的时候,江湛已经盛好饭了,傅悦埋头扒了两口,笑着夸:“好吃。” 江湛满意了,也低头扒了两口,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问:“你早上没带手机?还是手机没电了?” 傅悦心虚地继续扒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电。” 傅悦撒谎了。傅悦的父亲傅建设天不亮就因为拆迁的事打电话给傅悦,那个时候傅悦隻眯了不到三个小时。 傅悦这才知道,他的爷爷在他高考不到100天的时候去世了,死前还清醒的时候跳过了傅建设,自己找了几位朋友当证明人,到公证处对遗嘱进行公正,把自己居住的祖宅一分两半,一半给了傅悦的奶奶,一半给傅悦。 而现在傅建设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老房子即将拆迁的消息,要求等拆迁时傅悦把自己拥有的那部分房子转赠于他。 在傅建设理直气壮地说出那些要求前,还假惺惺地说了后悔,痛哭流涕地请求傅悦的原谅;但在傅悦的眼中,那根本就是鳄鱼的眼泪。 江湛听傅悦这样说,帮傅悦插上了电,傅悦心道不好,没想到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电量的数字隻一愣,问:“傅悦,你的手机快坏了?” 见江湛对自己的话毫不怀疑,傅悦对自己撒谎的行为更加愧疚,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瞒下去,不给江湛添麻烦;还是践行自己前几天心许的诺言,对江湛100坦诚。 他没回答江湛那个问题,转而问道:“江湛,可以来一把石头剪子布吗?” 江湛不得其解,但还是说:“行。” 傅悦想,以江湛的非酋,如果能赢过自己,自己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江湛,以后也会实践那个诺言。 “石头剪刀布!” 江湛出了布,傅悦出了石头,傅悦输了。 傅悦深吸一口气:“先吃饭,吃完饭我跟你说一件事。” 江湛并不知道傅悦经过多少挣扎,但也察觉到了对方表情不对劲,便没有再说骚话耍贱。 吃饱喝足,江湛顺手抢走了傅悦手上的碗,非要刷碗,美名其曰好不容易有了表现机会,家务做了就要做全套。 江湛洗完了碗走出来时,傅悦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机,江湛也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傅悦还特地回了他的消息:【嗯】 只有一个字,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在对方的预料之内。 “江湛,手机是我自己关的。对不起,骗了你。” 江湛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嗨,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我爸早上给我打了个电话,”傅悦三言两语描述了一下电话的内容,最后做了总结,“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与他们,就到此为止了。晚上庆祝一下?顺道去买香水?” 这是傅悦第一次向江湛邀约,江湛兴奋得答话的时候差点闪了舌头:“好!怎么庆祝?要不要给你买一串鞭炮来放?还是礼花?” 傅悦:“……也不用这么隆重。” 江湛还是笑:“好,我知道了。那我们下午哪里见?” “校门口。” 【江哥,下午的课来不来?】是杨林的消息。 江湛想了想回:【你江哥什么时候没去过下午的课?】 没等杨林回,继续说:【不去】 杨林:【?】 江湛下午的课是材料力学,他不喜欢那个老师,她喜欢学生哄着她。随机抽答时,同样是答不出来,她对答不出来的“好生”和“差生”区别对待,对男生和女生区别对待。 之前有那么一次课,这位老师抛出了一道极为复杂的题目,随即开始抽答,班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叫到自己。 其中有一位力学一直不太好的女孩子被抽到了,她和前面叫到的男生们一样磕磕绊绊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位老师直接问:“你到底会不会?” 女孩子瑟缩地说 不会。 那位老师重重地把书摔在桌子上:“不会就直接说不会,站起来多想一会脑子就能开窍?干嘛要浪费大家时间!” 那个时候江湛正好坐在女生斜后方,也就看到了,那位女生不知是难堪还是惭愧,耳朵都红了,到最后报号数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哽咽。 那堂课上被提问到的许多人,答得比那位女生差、态度也没有那位女生好,但仅有那位女生被扣了课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