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钟卿像条蛇一样在自己身上乱蹭,似乎很是急切,又不得章法,惹得温也不忍心拒绝。 可是钟卿要是想至少要灭了蜡烛才行。 他想撑着起身,试图跟钟卿商量,“有我陪着你,我们把蜡烛灭了好不好?” 钟卿抿嘴,像是在思考,温也面带期冀地看着他,又温声问道:“好不好?” 钟卿:“不好。” 温也:“” 突然体会到了带孩子的不易。 钟卿却拉着他的手,小心地去触碰自己,“相公,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吃掉你。” 温也手上一烫,却又被钟卿无辜又火热的眼神打败。 罢了,没关系,云越说过,明日醒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上微微用力,“我,教你。” 风徐徐吹来,烛火摇曳,墙上的影在起舞,待到黎明破晓,它已流了一夜的泪。 次日,温也没什么精神地恢復了意识,他下意识往钟卿怀里蹭,却又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猛地起身去看钟卿。 因为动作太大,钟卿醒了,他揉揉太阳穴,似乎有着宿醉后的疼痛,轻眯着眼,问:“阿也,怎么了?” 温也脸红得滴血,小声问道:“昨晚我” 钟卿面带不解,“昨晚你怎么了?” 温也看他脸色没有什么异样,试探道:“你不记得了?” “我昨日和太子还有四皇子一起喝了酒,然后回来找你,之后,”钟卿想了想,“之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是哪儿?” 温也见他如此,这才松了口气,“昨天傍晚你醉了,我让云越找间客栈住下,让你好好休息一晚。” 钟卿点点头,又揽过他抱住,“有点累,再睡会儿吧。” 温也听到他说有点累,莫名有些心虚,但也跟着窝在他怀里休息。 明明松了口气,心中却不由得有些小失落。 虽说昨夜他们着实太过荒唐,但是钟卿那么乖巧温顺的另一面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他们之间相处的记忆,钟卿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样想来,温也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他不知道的是,抱住他的某隻狐狸嘴角微微一挑,面上带着餍足与得逞的笑意。 七日国丧之后,遵照先帝遗旨,新帝举行登基大典,取年号干宁。 四皇子勤王有功,封为翼王。 宣王受五皇子蛊惑,犯下大错,着贬斥为郡王,发配南州,待关押期满后便放回封地。 干宁帝在位数十载,选贤举能、爱民如子,与皇后萧氏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皇长子一出生便封为太子,克己复礼、温良恭俭,在民间成就了一段佳话。 此外,干宁帝在位期间,能明辨视听,亲贤臣远小人,任用一批有志之士改革。 干宁帝力排众议,与周边包括朝国在内的诸多小国通商,修栈道商路,促进各国经济、文化上的密切交流和友好繁荣。 边疆无战事,将军尽可归。 少了战事,便可以在赋税做改变了。 于是干宁帝又下令轻减盐铁、苛捐杂税等,重新厘定良田,取均田製抑製土地兼并,加大土地生产。 干宁帝还在官盐上下了许多功夫,大大提升官盐品质,同时逐步降低官盐的价格,放权给部分私人盐商,严格管控价格线。 地方设监察官,严格监察地方官员贪腐,由中央垂直管理,为未来几十甚至百年间官风清正打下基础。 百姓家中男丁不用再去打仗,还能有田地分得,赋税轻减,官员清廉,不用再艰难生存,民间得以修养生息。 傅君识用了几十年时间励精图治,换来天下百姓称颂讚扬。 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 他真正做到了如年少时所做的承诺:“舟者,顺水也,君者,顺民也。” 后世将这一段历史称为:干宁盛世。 钟府,祠堂。 钟卿点着手中的香,分给温也。 两人一同朝着钟太傅的牌位拜了拜,随后将香插进香炉里。 钟卿牵着他的手,一起跪在钟太傅牌位前,轻声道:“爷爷,我带阿也来看您了,不知道您会不会接受我同男子在一起,但是阿也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您若是不同意,也没法起来打我了。” 温也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嗔道:“说什么呢,跟爷爷好好说话。” 温也看着牌位说:“爷爷,对不起,因为我,景迁无法为钟家传宗接代了。” “但是他现在很快乐,也很自由,相信爷爷最想看到的也是现在这样的他,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景迁,”他看向钟卿,温声道,“我会陪伴他一辈子。” 钟卿和他对视,嘴角漾开一抹笑意。 两人又给钟太傅磕了三个头,随后起身。 外头响起了脚 步声,两人对视一眼,“走吧。” 负责打扫祠堂的小厮进来看到供桌前的香炉里多了几支香,左右看看也没看到人,他挠挠头,想着平日里偶尔也有客人来给太傅上香,便没有多想,上前整理起了香案。 钟毅谦近来告病在家修养,身子也不太好了。 他这会儿正咳嗽得厉害,忽见屏风外立着两道人影,钟毅谦一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