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他右侧隔墙的一道女声响起,“大哥说话未免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些!莫说我哥哥不是你口中那种人,就是你们当初为了自己的前程不顾哥哥意愿擅自把他送给宣王做妾,你们本就该亏欠了他!” 方氏闻言又嚷嚷道:“老爷您看看,我就说这小蹄子心里有怨气,那温也只怕心里还不知怎么恨我们呢,早知道当初就把这两个小畜生一同打杀了,留到今日,那温也还不知道会不会在宣王面前给您上了多少眼药呢!” “哥哥才不会像你们这般卑鄙!” 温淑月也来挑拨离间,“你在这里一口一个哥哥说得好听,殊不知今天我们这般落魄有没有温也的手笔,他不是一向自诩和你相依为命吗?怎的到现在你还没被救出去?”八壹 温令宜却并不受她挑拨,“早年爹爹贪污行贿时,哥哥就曾劝谏过,是爹爹一意孤行,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我隻庆幸哥哥嫁得早,就是断头路上你们也别想拉他下水!”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原本因为外界两日没有传进消息,温家人的心已经开始乱了,此事温令宜却说着这么不吉利的话,可想而知,温家人都恨不得撕了她。 “小贱人,你给我闭嘴!” “干什么呢你们!这么有力气吵,我看晚上也别吃了!” 郭宥静静听他们吵完,大致捋清了这一家子的情况,未曾想温俞明这种人还有个如此明事理的妹妹。 温家众人都齐齐噤了声,然而这狱卒却像是授了谁的意,晚饭真的就敢没给他们送过来。 平安符 温家人此前因为被关押太久,一直担惊受怕,饿得也快。 特别是方氏母女,往日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便觉得牢里饭食粗糙难以下咽,刚进来时还仗着自己背靠宣王耍了两把威风。 牢头可不惯着她们,后来生生把她们的饭食换成了馊冷饭,就这样还给她们生生减半了,就是连馊饭都吃不饱了。 温淑月还想着那日进府贿赂的暗卫,后者一直没有传来消息,温淑月心中已经有预感他许是诓骗了自己,可在这种时候又不太敢去相信。 只能暗暗安慰自己,或是那暗卫忘记了,或是宣王太忙,一直没能见上他,只要宣王见过她一面,一定可以为她的美貌倾倒,到时候她飞黄腾达了,再来惩治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她一定 可实在耐不住腹中饥饿,她现在竟然无比想念那半碗馊饭,看着对面新来的那个囚犯手里新鲜的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喂!” 见对面那人没有理她,温淑月又道:“拿饭的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 郭宥:“” 他不是很想理这个言语刻毒的女子。 温淑月见他还是不理自己,连忙自报家门,“我父亲是京城六品户部主事,我二哥乃是宣王男妃,我们与皇家是姻亲。” 一心隻读圣贤书的郭宥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话给震住了。 且不论他爹当朝二品官,比温柏年一个连早朝没资格上的芝麻小官大了不知道多少级。 就是他们家给宣王送了一个妾就敢妄称皇室姻亲,着实是让郭宥大开眼界。 温淑月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唬住他了,得意道:“你若是肯把饭食让与我,等过不了两日本小姐出去了,自会好好赏你。” 郭宥还没说话,又听隔壁传来声音:“不可!” 温令宜对着一墙之隔的郭宥道:“这位大哥,我三姐姐方才多有得罪,我在此替她道歉,不过眼下大家都自身难保,身份贵贱已经不重要了,这位大哥自便就好。” 温令宜不知道隔壁这个囚犯是谁,只是不喜温淑月用身份压人,从旁人手中抢饭。 郭宥看着自己眼前并未动过的饭菜,顿了顿。 温淑月听温令宜处处与她作对,顿时便气炸了,“贱人,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这位小姐若是还想引来狱卒,尽可自便,只是奉劝一句,小姐莫要连累自己家里人。” 温淑月见他蓬头垢面,一身囚犯,本以为他是个邋遢的乞丐平民,乍然听到一阵清越男音,稍稍有些错愕。 温俞明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地站起来,扒住牢房的木栏,“你,你是郭宥?!” 温柏年听到这个名字,意外地看向他,“你是郭尚书之子?” 事到如今,郭宥也没什么好瞒的,“是我。” 温柏年却有些惘然,“怎么会,你怎么会进来?” 郭宥眉头一蹙,温柏年似乎对他们家的事知道些什么,不过他并不想打草惊蛇,隻避重就轻道:“受奸人所害,不得已进来了。” 温淑月听到他们的话,也懵了好一会儿,而后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工部尚书家的公子,想到自己方才大言不惭的话,她脸上闪过一抹羞恼,随即又连对着郭宥行礼温声道:“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时衝撞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郭宥淡淡道:“无碍,毕竟令妹 方才说了,以身份压人确实不可取。” 温淑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由得更恨温令宜让她出糗。 郭宥并不在意她,只是端碗起身。 温淑月见他端起碗,以为他是想要隔着走道递给自己,心中一喜,连忙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