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埋进少年的领口里，耳朵尖都冒着热气。 然后手指蜷缩着搭在少年的脖颈上，颤着嗓音说，“宝石、可能，可能你一直都误会啦……” 常仙嗓音又轻又细，浑身都翻着羞耻的热浪。 “那个……是……照顾宝石的……宝石，你懂么？” 少年沉吟着嗯了一声。 没错啊，女王就是要照顾自己。 虫族女王的照顾包括亲亲、舔舔、贴贴、产卵……总之虫王就是一个妈宝男啦！ 显然常宝石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是虫嘛，那是他族群基因自远古以来就定好的。 “就只是照顾，等到宝石长大了，就要离开‘他’了。”常仙说。 离开？ 身下的少年覆在常仙腰间的手停下，温情的眼眸泛凉，纤长的眼睫垂下来，但声音还是黏糊的，“女王，你想说什么？” 常仙一愣，他想…… “是想我离开女王么？”少年轻声问道。 离开？ 舌尖舔了下牙齿，少年无声地念了一下。 然后被这几个组合起来的词组逗笑了，嘴角弯出讽刺的弧度。 湛蓝的眼眸低如刮过狂风的冰川荒原。 只是一个词都能触碰到他心情的恶劣开关。 然而此时谁都没意识到，这只是虫族之王暴虐的开始。 好在常仙对他的心情变化很敏感。 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他想要挺直身子看一下少年的神情，却被大手按在脊背上，死死地往少年的胸膛上压。 他能察觉到那坚挺的鼻尖刚好落在自己的颈肩上，粗重地呼吸了一瞬，然后开始轻轻啄吻自己的肌肤，大手也在腰腹上握地更紧了。 “宝石？”常仙解释道，“不会的，当然不会让你离开我。” 事实上常仙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少年没有应声，只是亲吻时发出细密又细碎的水声。 天光凝着雾般昏暗，厚重的云压了下来。 这个安静的小树林里，道路上的积雪绵软、泛着幽秘的蓝。 树枝都是黑色的，枝丫上的雪块散乱地凝聚在一起，仿佛稍稍一弹就会掉落在地上。 又下雪了。 是一片雪白的晶体飘乎乎地转了两圈，落到了睫毛上，常仙才发现的。 他颤了颤乌黑的睫羽，有意打破少年的动作，便往一旁躲了一下，但离得这般近，他躲开的后果就是毛衣里钻进了一隻骨节分明的大手。 牢牢地钳住了他的腰。 常仙脚尖蜷缩，脑子里思绪冗杂，却最终得出一个不对劲的信号。 太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 从刚才开始，他们明明在说谈恋爱的事情，常仙知道自己和宝石的关系，就毫无心理压力地说，我们不是谈恋爱，宝石不能和女王说那种话。 可…… 终于大脑中猛蹿过一个思绪。 常仙眼瞳颤动，喃喃道，“我不能…和宝石亲亲……！” 刷刷刷，像所有的书页快速翻到最后揭秘的一段。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分不清到底要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养成了一个少年。 而无论少年是人类，还是虫族，他都不该和他们发展成那样的关系。 更何况……如今的虫族少年，人类形态已经那么深入人心。 …… 年轻的虫族之王垂下了眼。 他心叹着，察觉到了？ 怎么会现在想起来啊，我漂亮的女王？ 人类的道德规矩真多…… 可我为什么要遵守？ 虫族少年握着他的腰，帮助漂亮的女王挺起了身体，俯视自己。 常仙脸色发白，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和养的孩子接过吻。 温润的神色带着破碎的美感，被吸吻红肿的唇在颤动，连带着里面洁白的牙齿和刚刚被嘬吻过的舌尖都在颤。 怎么这样……？ 他口腔早被索取过头，呼吸都是常宝石的气息。 他洗澡时嗅闻自己的皮肤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夹杂着肌肤清香的另类味道。 他身体的内内外外，早已经和常宝石纠缠不清！ 他教坏了一个乖宝…宝…… 常仙指尖染着嫩红，白皙修长的手指合起，轻轻推着少年的肩膀。 可早已无济于事，少年满心满眼都是他了。 “你把我当成人了吗，亲爱的女王？” 突地，虫族之王打破了他的思绪。 少年靠在椅背上，随意地敛着眼眸仰起了头，轮廓深邃的眉宇下，湛蓝的眼瞳像海底深暗的水旋。 碎钻般的复眼在常仙的注视下变成人类的眼瞳。 纤长的眼睫随着上眼睑掀开，瞳仁只有半个底部是亮的，上面蒙着晦暗的阴翳，这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他平静地看着常仙。 常仙艰涩地轻声道，“什么……” 可他还骑坐在少年岔开的大腿上，肌肤相贴之处像滚烫的烙铁，少年宽肩窄腰，确实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少年模样。 常仙有些崩溃。 少年看得漂亮的仙仙更加愧疚、更加自责，温润的美眸马上就要滴下泪来了。 ‘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