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匀星没料到自己这么点小动作都会被发现,他尽量收敛着目光不去看路景策被腰带勒出的腰线和衣领下玉色的肌理线条,但克制了一会儿,没有克制住,又没出息地去瞟了几眼。 边瞟边在心底骂自己。 不就是腹肌胸肌人鱼线吗? 自己也有啊! 干嘛非得看男朋友的! 他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抬起头对上小路老师的目光。 “……我嫌空调太热了,所以避远点。” 路景策凤眼微眯:“哦——但是空调明明在你后边,你越挪离空调越近了。” 易匀星:“……” 撒谎被戳穿的小狐狸心虚地拉过一旁的被子,白皙的指节开始揉搓手里的被褥缓解紧张。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怎么解释好,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 “你看看你衣衫不整的……有伤风化。” “哪儿不整了?”路景策的嗓音沉稳,“我都把浴袍严严实实穿好了,只不过这件浴袍的尺寸小了一点。” 诚然,东北大澡堂里大家穿浴袍也是这么穿的。 但是—— 易匀星换了个事情反驳:“那你那张床,你要怎么解释?” 他一骨碌翻身下床,走到了路景策的床边比划。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张床一开始是放在这里的,你现在看看它都挪到哪里去了?你别告诉我这是床自己长脚了自己动的!” “床不是自己动的。” 路景策一手拿着睡意回了洗手间,隔着朦胧的水汽,对方的嗓音又沉了一些。 “是我帮它动的。” 易匀星扳回一城,哼笑:“你还挺诚实,那小路老师不给我解释一下,你挪这个床是想干什么吗?” 路景策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浴室门很快关上,对方穿好了睡衣,头髮已经半干了,额前的碎发把眉宇衬得格外深邃俊美。 “我想干什么不是明摆着吗,学长还需要问我?” 他还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明明以前他也没发觉出路景策有那么厚的脸皮,怎么,怎么…… “你不用回答了!” 他眼见着路景策走到他床边坐下,“噌”一下扯起被子把自己大半个身子罩进了被褥里,蒙住头闷声道。 “也不许借机亲我!” 可恶,原来只要脸皮够厚,就可以这样操作! 被子被人从外面轻轻拽了一下。 路景策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低笑:“这样捂着不闷吗,快点把被子掀开。” “不闷,不掀!” “我没打算借机亲你。” 易匀星犹豫了一下,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 他等了几刻,悄悄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脑袋,随后就见到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来,把他的被子控制住了,旋即又将他连人带被子抱到了身边。 易匀星:“……你不是说你不打算亲的吗,你言而无信?!” 路景策无辜挑眉。 “我刚刚是没打算,但现在打算亲了。” 五分钟后,青年薄唇殷红靡丽,脸上的神色带着“下次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话了”的羞恼神色重新把自己蒙回了被子里。 任凭小路老师在外头怎么哄他也不肯出来。 “有事你就隔着被子跟我说,没事就回自己的床上去睡觉——把你那床挪回原来的位置,不然万一有其他导师练习生走进来看到这样,成何体统?” 连“成何体统”这种成语都用出来了,看来小狐狸是被逗得不轻。 路景策赖在易匀星的床上没走,略过了青年说的那些。 “学长要跟我说你叔叔的事,忘了?” “哦……” 易匀星整理了一下思路,忽地发现自己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总不能一上来就告诉路景策“我叔叔很有钱,在国外开公司的,身家也就那么成百上千亿吧”。 他想了想,先从自己高中时第一次见到他叔叔说起了。 “……我料理完我妈妈的丧事以后,在家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回高中继续上学了,有一天一节数学课刚上到一半,班主任就领着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教室门口叫我,说那是我叔叔来找我的。” 他回忆着那天和叔叔初见面的场景,自己好像一口咬定对方是骗子,一直要求班主任报警。 “然后我叔叔被我闹得没办法,和班主任一起把我带去了警察局和医院,做了一套dna鉴定,还让我看了他的户口迁移信息。” “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叔叔在。办理收养这些手续需要几天,我叔叔就让我先回学校继续上课了,走之前给我塞了一张银行卡——是那种,不限额度的黑卡。” 他到这儿,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委婉,等了一会儿听到路景策低低“嗯”了一声。 对方似乎也很平静:“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我叔叔家住了,因为我高中在国内,他先和我堂弟一起陪了我几个月,然后不得不去国外处理生意上的事的时候,就给我请了保姆,被我拒绝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我叔叔本来想让我填金融专业,一毕业就去自家公司帮他,但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跳舞,大概从高中就开始学了,所以选择了舞蹈专业,去经纪公司做了练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