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机会,错过有一点可惜了。 【易匀星:那我晚上和张导聊聊。】 他犹豫片刻。 【易匀星:我觉得我现在腰一点都不难受,可以直接出院了,要不我现在回节目组,你下课以后教教我演戏,给我考前恶补一下?】 【路景策:张导知道你不是科班出身,不会一上来就让你试戏的,我先把试读剧本发你,你看看故事和角色,晚上我尽量早点过来,陪你一起见张导。】 易匀星毕业了很久,头一回有一种老师要上门来家访的紧张感。 【易匀星:小狐狸点头jpg】 几秒钟后,他收到了试读剧本的电子版。 剧名叫《逃出童话》,从大学校园到初入职场的群像戏。 男二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因为父母离异被农村的爷爷奶奶带大,长相俊秀,性格脆弱敏感,喜欢音乐,但很不合群。 上了大学以后,几乎是宿舍和全年级的透明人。 不参加任何学校活动,不参加社团和院会组织,成绩平平,恐惧社交。 只有独自弹吉他唱歌,看音乐剧,抢偶像的演唱会门票时,才会鲜活得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个角色身上有和他相像的共鸣点。 易匀星盯着屏幕想了一会儿。 如果他父母去世以后,他叔叔没把他接走,家里没有小乐在身边插科打诨,他没有喜欢上音乐和舞蹈,他的心理状态或许也会变得敏感而偏激。 他大致读完了一遍剧本,回忆着小路老师平时在剧本上做笔记的样子,在一些地方细致地写下了批注。 日影西斜。 冬季的傍晚来得早,刚过六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单人病房里早晚都亮着灯,青年背后枕着靠垫,屈膝坐在床上,刚输过液拔下针的手冷得有些苍白,微微低着头,脖颈的线条优美,擦了一片白皙的釉色。 耳边挂了耳机线,银白的短发略有些长了,浅浅遮掩了眉宇,侧脸清俊专注,似乎沉浸在耳机的音乐里,唇角带了很淡的弧度。 路景策轻轻推开了病房门,安静地等候了一会儿,直到青年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人,侧脸朝他看过来,桃花眼抿开了笑,嗓音清朗地唤了一声“小路老师”,他才脱了外套走过去—— 外面北风很急,隻站一会儿外套都会染上厚重的寒意。 好在里头的衣服都是暖的。 易匀星看着小路老师走到他床边坐下,男人眼底的红血丝已经褪了,眉目温沉。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学长以为现在几点?看看天色,不早了。” 易匀星怔愣片刻,下意识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外面的天幕已经漆黑一片,整座城市华灯初上,正对面的大楼霓虹灯闪烁,透过窗帘亮得晃眼。 “……我在看剧本,看久了就没注意时间。” “饭吃过了吗?” “吃了,吃了水饺,虾仁鲜肉,馅大皮薄,很好吃。” 路景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空了的食盒,点点头。 “张导大概八点多过来,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易匀星专注地听着他说话,听了一会儿拧眉疑惑道。 “你声音怎么这么轻,我好像听不大清楚?” “听不清楚?” “嗯。” 路景策探手到他耳侧,屈指一勾,把他戴着的耳机摘了下来,凤眸眼底划过一抹玩味的轻笑。 “要是学长戴着耳机都能听清楚我说话,那才是真的天赋异禀——看剧本看傻了?” 易匀星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反击。 “我那是对演戏有天分,所以才看入迷的——你刚刚说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他乖巧地把耳机收好,坐直了身子往路景策身边蹭了蹭。 期待道:“小路老师是打算在张导来之前给我补一下课吗?” 路景策眯了眯眸子,看着小狐狸挪着挪着肩膀贴上了他的手臂。 病号服穿在人身上有些宽松,可能是病房里打了暖气的缘故,对方的领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了一小片莹润的锁骨。 男人突兀的喉结缓缓滚动一下。 不答反问:“腰伤有疼吗?” “当然没有。” 小狐狸分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渐渐被人诱哄着拖进了陷阱,毫不设防。 下一瞬他的腰被人搂住了,轻松地带进了怀里,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刹那被对方身上的体温浸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两个小时是用来教你的。” 易匀星怔了一下,一边懒洋洋地靠在对方怀里,一边抬眸小声问。 “那……” 那你想干什么? 青年的腰线劲瘦,身上的病号服又薄,松松一揽指尖就能透过衣料触到底下腰腹的纹理。 易 匀星有些怕痒,路景策说完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以后并不回答他,只是搂着他的手多用了一分力气,他就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去扯对方的手。 “……小路老师就是这么对病号的吗?” 他的手很快被人反製住了。 路景策脸上不露端倪,放在他腰上的手却不那么规矩——明知道他怕痒,依然搂着没松开。 “我怎么对你了?” 易匀星没他脸皮厚,只能磨了磨牙,略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