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杨自认自己体育不错,竟然完全追不上易匀星。 对方跑完了大约两百米脸不红气不喘,大踏步地走进了a门。 然后猛地在走廊上站定了。 欧阳杨跑得有些气喘,追上后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那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戴着口罩,似乎在查看舞台的灯光布置。 里面的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看出模糊的侧脸线条。 五官轮廓立体深邃,应该是个帅哥。 “哎,星哥。”欧阳杨因为易匀星没有说话,也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看那个人手上戴着的戒指,是‘星海’系列的尾戒,全球限量,价格七位数。他会不会是节目的金主爸爸啊?” 易匀星的呼吸有些乱。 但他的控制力好,表情管理也好,这点紊乱除了他自己,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我们走吧。” 在这个地方遇到对方,他好像……有那么一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逢的见面还是放在舞台上,有灯光和观众的掩护,他才好游刃有余地隐藏自己的心思。 欧阳杨没听出易匀星的嗓音有点发颤,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们不找他问路吗?” 易匀星转过身,极力放轻了脚步。 随口胡诌:“我欠他钱。” “啊?” 来,来参加选秀也能这么惨刚好撞见债主?! 如果那个男人是节目组的金主爸爸,星哥又欠他钱,那岂不是…… 欧阳杨脑海里顿时上演了一场娱乐圈的狗血故事,但看到易匀星俊秀出尘的脸,又觉得星哥这种一身正气的人肯定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不上关系。 他凭着直觉跟上了易匀星的脚步。 “星哥星哥,你别怕,如果欠的钱不多,其实我也可以借你一点还的……”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易匀星心里紧绷的弦几乎断开,他下意识地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但是——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俩是迷路的那两个练习生吧?来来来,快点跟我回签到点,快到十点了。” 易匀星怔了一瞬,回头的刹那,目光在半空与舞台阴影处的男人相撞。 血一下子烧起来,顺着脊骨奔腾,他的呼吸顿止。 追着他们过来的那个摄影师显然受人所托,并没有让易匀星跟着他走,隻拉住了欧阳杨。 “欧阳杨?你先跟我回签到点吧。” 欧阳杨茫然地看向他:“星哥,我……” 易匀星艰涩地点了一下头:“你先去吧,我……节目组可能找我有点别的事情。” 欧阳杨恍然:星哥这种大火过復出的,当然跟他们这种纯新人不一样。 他爽快地跟着摄影师离开了。 “那我在签到点等你,星哥!” 易匀星点头:“好。” 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易匀星站在舞台外的空旷处,看着男人的脸完全被暗色吞没,又一点点迈入光下。 和在手机里的照片上看到的一样,剑眉星目,俊美锋利,已经完全不是几年前那个未完全长开的青涩少年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一个字音刚涌到唇边,对方已经先一步开口唤他。 就像对方先朝着他走过来那样。 “学长……” 路景策凤眼幽深,漆黑的瞳孔映着阳光下的人,重复着加重了字音。 “学长,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易匀星:…… 路老师 易匀星的思绪恍惚一下。 路景策喊他“学长”的时候,尾音总是哑的,自然而然给这个普通的称呼添了几分不寻常的温柔。 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秋日,秋风肃爽,天高云阔。 彼时他们的组合“throne”刚成团不久,突如其来的爆红让商演通告飞速上涨,他们的行程表被密密麻麻地挤占,像是一台机器在高负荷地运转。 凌晨两点。 训练室亮彻冷白色的灯光,镜子前一个男生正在练扎马步的基本功,墨黑的短发已经濡湿,额前的碎髮根根分明,狭长的凤眼晕过汗渍,黑得发乌。 易匀星用手臂压着对方的肩,往他身上施加了一定的重量。 男生身上单薄的t恤全是汗,小片小片沾在身上,勾出了分明的腹肌线条,因为扎马步的时间太久,他的肩已经有些轻微的颤抖。 易匀星低头看着表,维持一贯的队长的严肃。 “还有半分钟。” 男生低低应了一声,在秒表的“嘀嗒”声停止的刹那,易匀星稳稳地托住对方的手臂,将险些摔倒的人拽了起来。 十六岁的路景策还没开始窜个,身高刚刚迈过一米八大关,比他矮了几公分。 这个年纪的男生身形修长,又有点单薄,像一棵 未长成的松竹。 “学长……我身上都是汗,你先别碰我了。” 易匀星没松手:“时间不早了,明天晚上还有一场演出,早点回去休息。” “学长呢?” 易匀星撒了个谎:“我也去休息。” 其实他总觉得明晚要演出的一个舞台的编曲不够好,想要再唱一遍试着改一改。 被他一手从练习生带到成团的小孩儿对他有天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