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颜色有些浅,但又没那么浅, 像火候熬过了点的琥珀糖, 晶莹的、剔透的, 甜蜜的:“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不高兴吗?” 嘻嘻, 沈哥哥快来抓么么啊。 么么要住小黑屋。 么么要住纯金的小黑屋。 你说沈乐章高不高兴? 见陈么疯狂作死,系统好心道:“别刺激他了。”翻车了, 真的被戴上脚链子关上小黑屋怎么办。 沈乐章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狗东西。 陈么怕么? 他勇得很:“沈……” 一直没说话的沈乐章突然朝陈么走过去, 雪花淋了他满头, 连肩上都是,他的神情有些阴沉,唇都是微微抿着的。 不得不说,他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的,沈乐章的脸是很有名,但大多数人都无福消受,半年前学生会还有人对沈乐章想入非非,半年后,学生会的人见到沈乐章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陈么能混成吉祥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沈乐章,因为沈乐章很少对陈么发脾气,就是发脾气也很好哄。 要是搁在以前,他早就跑上去好哥哥什么的喊了起来,可这次陈么没去哄沈乐章。 小朋友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也变得勇敢起来了。 虽然说着不怕,陈么还是在沈乐章过来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睫毛抖得厉害。 他不知道沈乐章为什么老是把他当小孩,但如果说脏话都不被允许的话,偷偷喜欢人肯定更是禁区的,他有些害怕,但鼻尖还是因为寒冷微微泛红,他咬唇,又放开,声音轻得不得了:“……沈乐章。” 沈乐章凑近,冰凉的手挨上陈么的脸的时候,没有陈么臆想中的疼痛,是很轻柔的:“冷吗?” 陈么的睫毛又颤了下,有些茫然地看了沈乐章的一眼。 沈乐章不是很生气吗? 干嘛不揍他。 沈乐章去牵陈么的手:“走吧,先回宿舍。” 陈么往后看了下,沈乐章的手紧紧扣着他手,好像打死都不会放开——沈乐章的手还很冰,但他却恍然未觉,仍然死死的牵着他。 他的手都有些被冰麻了,他去看沈乐章,沈乐章抿着唇、紧绷着下颚,只有那双眼睛察觉他看过去的时候微微朝下垂了下。 沈乐章问:“怎么了?” 陈么没出声,他能感觉到沈乐章平静下的不平静,沈乐章会故意逗他,但也只是故意逗他。 沈乐章不会拿冰凉的手一直冰他。 他低头,不太懂沈乐章为什么好像很难过:“没事儿。” 之前沈乐章就这样。 就在四楼的楼梯拐角,沈乐章接他回宿舍,用一种疲惫的语气跟他说不要搞他了。陈么不知道沈乐章为什么要那么说,但他也记住了,沈乐章好像不喜欢他和别人有那方面的接触。 陈么以为沈乐章是喜欢他,可他又不好问,他就又试了下,几乎明示地跟沈乐章说他可以的,但沈乐章还是没碰他。 这是把他当儿子养吗?陈么有点费解,不过干一行爱一行,只要沈乐章给钱,不就是收敛点吗?这半年,他去看体育生打篮球都没有再摸过他们的腹肌了。 别人再碰他,他要是不喜欢,也敢鼓起勇气拒绝了,反正沈乐章在呢。 雪天,除了上课下课的高峰期,学校里几乎看不到人,更何况现在还是期末周,也就图书馆人多。 穿过结满冰的湖面和栏杆就是条铺满鹅卵石的小道,鹅卵石被冻得湿滑,两边的四季青时不时扑簌簌地掉叶子。 陈么才听到动静,他头顶的一片枝叶被雪压弯了,树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摇摇欲坠、好像要掉下来了。 有时候就很神奇,明明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还是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许是人体的保护机制过度启动了,或者只是单纯的没反应过来,陈么就看着那树杈砸了下来,说起来很慢,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陈么隻来得及跟乌龟一样的往沈乐章身上靠了下,然后就非常安心地闭上了眼。 大概只有沈乐章能给陈么这样的安全感。 在陈么眼里,沈乐章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沈乐章比陈么反应快多了,他都没朝上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跑应该是来不及了,他低头,把陈么摁进了他怀里。 怪不得他冷呢,都十二月底了、都下雪了,他大衣还是敞开穿的。 树杈不大,只是砸下来了许多积雪,陈么听到了扑簌簌雪落声,他耳尖动了下……他还听到了沈乐章的闷哼声。 沈乐章的胸膛是很温暖的,陈么趴着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所以他没有?” 沈乐章低头:“没事儿。”他拧眉,又望向不远处,“我已经跟学校提过雪天树杈要修剪的问题了。” 虽然提过,但他最近也忙,就没关注过事,他说话有股残酷又无情的味道,“我们学校的林艺师傅得换人 了。”他查过,去年就有人因为被积雪压断的树杈砸进了医院。 一年不上心,两年还这样,不换人等什么呢。 陈么没出声,沈乐章应该是南大立校以来权力最大的学生会会长了,不为什么,因为他能力强,手腕也强。一般大学的学生会运营都要靠学校的财务拨款支持的,沈乐章就没要过什么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