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鹭吃痛退开,司空御擦擦口水,不爽地拧眉,“你最近吃春药了?腻腻歪歪的,在学校能不能克制一点。” 迟鹭垂着眼,柔顺的黑刘海遮住眉毛,把眼里的情绪也遮得七七八八,他做完手术后就不戴眼镜,跟戴眼镜时截然不同的气质总是让司空御看着看着就噤声,至今无法免疫。 “嗯哼。”迟鹭慢吞吞地伸出舌尖舔过唇上的伤口,许是痛,他眉心细微地蹙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再亲五分钟,下节课就不亲了。” “……”司空御被迟鹭那个舔唇的动作撩得神魂颠倒,以至于迟鹭再亲上来时,他还傻啦吧唧地仰起下巴方便迟鹭动作。 亲到一半,他想起来——下节课是课间操,迟鹭要执勤还要开会,本来就亲不了。 ……妈的。 上课铃响前三分钟,迟鹭牵着被亲得晕乎乎的御崽准备回教室,下楼之前,他意有所指地问道:“御崽,如果我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你会等我吗?” 司空御还不大清醒,眼神落在虚空某点发呆,整张脸潮红,无意识地抿着嘴,不知道想把什么东西抿进去。 “你去哪儿?”他随口道。 迟鹭:“不知道。” 哦。 司空御看着他把钥匙贴回去,又问:“去多久?要请长假吗?” “……短则半年,长……可能回不来了。” “……” 司空御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你要回光之国了?” 迟鹭猝不及防笑了一声。 “不是。”迟鹭慢慢站直,倚着身后的课桌,用很温柔的眼神注视他,“要去创造一个世界。” 司空御看他的眼神更加傻逼。 迟鹭岔开腿,把他抱进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嗓音低低的,含着笑意,“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说等,我就把礼物给你……” 司空御张嘴想骂。 “……等。” ……这破嘴。 迟鹭低笑一声,胸腔震动顺着相碰的躯体传递到司空御身上,他整个人跟着震。 迟鹭又亲上来。 司空御心说没完了还,有什么忍不住非要大白天躲在楼道上亲,晚上亲影响你发挥吗—— 手上皮肤有冰凉的触感,迟鹭放开他,司空御不明就里低头看,看见中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枚款式简单的冷银戒指。 “……” 他看着手指,有些发愣。 迟鹭道:“男朋友,戴着我的戒指,千万不能被别人骗走。” 司空御觉得话音中的情绪有点不对,抬眼看迟鹭,看了半晌,又看不出什么,只能微微蹙眉。 ——什么话,跟嘱咐后事似的。 第八节 课,迟鹭声称有事,答完题早退,司空御咬着笔杆刷题练速度。 “御崽,主席那本数学笔记在哪?借我看看?”教室里安静无声,邵子濯扭过头,用气声跟司空御说话。 司空御用余光扫了一眼迟鹭的桌子。 “不知道,应该在桌上,你自己找。” 迟鹭有记笔记的习惯,但他实际用不上,所以一般是留给司空御用,邵子濯上课没听懂也会来借,主席这几本笔记本,几乎是共用的。 邵子濯反身扒拉迟鹭桌上的书山,他动作冒失,莽莽撞撞,一个不留神就把迟鹭半座书山弄倒了。 司空御:“啧。” 书散了一地,同学纷纷看过来,邵子濯摸着后脑杓歉意笑笑,钻到桌子底下捡书。 司空御搁下笔,也帮着捡。 捡到一半,他视线一凝,从乱七八糟的书中拎出一个笔记本。 迟鹭的笔记本都很厚,相较其他,这个捏着非常单薄,司空御看着展开的那一页——上面写着一些很难理解的关键词,什么死亡方式,什么待处理清单,关键是中间潦草地写了一个名字,司空御。 正是瞄到自己的名字,司空御才注意到这个笔记本。 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但迟鹭这笔记本上写的内容,非常奇怪。 很多人都看过迟鹭的笔记,字迹清晰条理分明,貌似还有点强迫症,大标题间字数相同,空格还要对齐。 这页笔记却写得十分潦草,潦草到让司空御怀疑迟鹭以前的正经笔记都是装出来的程度。 死亡方式:车祸、溺水、空中事故……还有一些稀奇古怪又离谱的答案,一行罗列下来,从上到下,挨个被斜杠划掉,最后留下的,是“猝死”。 待处理清单:戒指、转让合同、司空御…… “戒指”也被划掉,不知道是处理完还是别的意思。 司空御眉心拧紧,身侧的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那里放着迟鹭给他的银戒,因为怕惹眼,他从手上取下来,用小盒子装着,妥帖放在兜里。 ……哪里不对。 好不安。 司空御心事重重了一节自习课,什么都看不 进去,下课拿到手机,他径直拨通了迟鹭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迟鹭语气照旧,喊他的时候声音会稍稍放软一点,“喂,御崽。” 司空御硬邦邦地说:“你在哪儿?” “唔,”迟鹭停了片刻,听筒里隐约有鸣笛声,“我在路上,不知道这里是哪,不过我准备回学校了。” 司空御:“你干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