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笨? 明明你还买了—— 司空御没把那三个字说出来,眼下的情况,已经让他很尴尬了,反正他说不过迟鹭,怎么样都是他输。 “你隻说一个字,谁知道你什么意思……”司空御捞过旁边的睡衣换上,因为太过慌乱,扣子都扣错两次,“明明是你的问题……” 他嘟嘟囔囔。 迟鹭把装着热水的塑料盆推到司空御面前,塑料盆是他刚才出门买的,用开水烫过消毒过,“行,祖宗,烫不烫,要不要再加点冷水?” 司空御把脚埋进热水里,因为理亏,他变得寡言起来,“……唔,勉勉强强。” 迟鹭把崭新的毛巾递给他,拿起了旁边的手机。 一解锁,映入眼帘的是浏览器页面。 迟鹭看着详细讲解男性和男性如何性生活的科普文章,无言沉默。 他退回首页,搜索框下面的搜索历史,又震惊他。 男朋友买避孕套是什么意思,男朋友想doi要同意吗,男朋友太饥渴怎么办,男朋友思想龌龊…… “谁饥渴?”迟鹭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偏头,看向因为无聊,盯着自己脚丫子发呆的司空御。 “……嗯?”司空御一时没回神。 直到他看到迟鹭手里眼熟的手机。 “刚刚我看电视,男女主,就是……他们……那个男主……有点饥渴,我就,顺手搜了一下。”司空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只是祈祷迟鹭别翻历史记录,别看到那篇同性恋性生活的文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想要呢。 “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司空御一本正经地说完,从迟鹭手中抢过手机,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历史记录删除干净。 迟鹭觑着他。 “避孕套是小超市的老板没零钱了,我顺手拿了一盒凑单。”迟鹭慢悠悠解释,又道:“但你如果想的话,我觉得今天气氛也不错……” 话未落音,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司空御满脸通红,以一副要杀人灭口的姿态,凶巴巴凝视他,“谁想?” “……” 对视三分钟,迟鹭败下阵来,缓缓撇开脸,在司空御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笑了。 司空御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才知道他妈来了的消息。 还是迟鹭转告他的,“群里你姑姑催你赶紧买个新手机,她联系不上你。” 司空御在浴室刷牙,含着一口泡沫,含混不清地说:“她联系我干嘛……” “她说你母亲来华盛顿了,想见见你。” “咳咳……咳咳咳……”司空御一口漱口水呛了嗓子眼,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从浴室探出脑袋,表情有点惊慌失措,“我妈……” 迟鹭淡定地点头,“你姑姑通知的她,现在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司空御扒着浴室门框,满脸郁闷。 他没想好怎么面对母亲。 当年离婚,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很不客气地把两个人一块儿怨上了,不过后来司空泰作为鸽子精吸引了更多的火力,但当年母亲离开的时候,他的态度委实算不上好。 仅仅只是因为母亲摸着他的头髮,说了一句御崽的头髮真漂亮,他就叛逆地去理发店,把黑头□□到最低色度,染成了灿金色。 他顶着这个头髮,跟母亲无声地斗了两年的气。 其中最大的情绪,是对母亲迟迟不愿意回来看他的不满。如今知道真相,他觉得自己像个混蛋,羞愧之下,更是难堪——这么明显的内情,他之前竟然没看出丝毫端倪,他脑子被丧尸吃了吗? 见面的地点约在机场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进去之前,司空御近乡情怯,拉着迟鹭在路边一棵树下絮叨半天。 “我现在去把头髮染黑来得及吗?” “……先进去吧,别让阿姨等久了。” “她会不会怪我?” “你不是说,阿姨性格温柔,很少对你发脾气?” “我妈温柔,跟她会骂我,这两者不衝突。” “……” 迟鹭没辙,叹口气,在他后脑杓揉了一下,“那不然,我跟你一起进去?” 司空御眼睛瞬间亮了,可很快又沉下来,烦闷地撇撇嘴,“算了,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她要骂就骂吧……” 迟鹭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后颈。司空御顺着力道,额头抵上迟鹭的肩膀,这个姿势很像拥抱,司空御索性把手抽出来,扒开他的大衣,懒洋洋地往他怀里藏。 他们顶着过路人好奇的目光,旁若无人地享受片刻相拥。 抱了足有十分钟,迟鹭摸摸司空御的狗头,道:“还不进去?” 司空御怆然道:“我宁愿今天来的是我姑姑,铁血长刀比温柔刀好对付多了。” 对面,一位穿千格鸟呢子衣的女士隔着一条马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们,迟鹭无意间跟她对上视线,微微一顿,不 知所以然,隻好礼貌颔首。 他移开目光,“你姑姑昨晚连夜赶到司空泰先生的别墅,跟他打了一架。” 司空御震惊地抬头,郑重问:“打赢了吗?” “……没有输赢,司空泰先生挨了两下,但还算绅士,没有对女士动手。” 司空御想了想,微微皱眉,“也是,我姑虽然跑得快,但论武力,她恐怕不是司空泰的对手,啧,应该一起上的,我正面进攻,她侧面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