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和有一次拼死逃出来, 就是被他又送了回去。 这是什么绝世人渣。 顾沛明见他一脸鄙夷, 心中更气,这逆子竟然还敢冲他动手! 他举起手, 刚要再甩他一巴掌。却又一次被人拦住了。 顾沛明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刚要破口大骂哪个贱人,回头一看竟然是九千岁岑嘉。 登时吓得脸都白了。 九,九 岑嘉似笑非笑:本侯可不是你的舅舅。 顾沛明抖着嗓子, 说:下官替千岁爷教训这个逆子。 岑嘉笑了一下,说:本侯的人,轮得到你教训吗? 顾沛明腿软了, 顿时跪到地上。 他曾经亲眼见过九千岁行刑, 那时候, 他就是这个表情, 笑着,看着那人被活剐。 那场景让他毕生难忘。 他浑身发抖,心想完了。 不过岑嘉现在确实没心情跟他计较,他看了一眼顾宁,心下微沉,道:都给我下去。 屋里的人连滚带爬,不到十秒,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 顾宁: 顾氏集团要是能有这样效率的员工,他爸何愁不能成为世界首富。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悄悄的缩到了床角,减少存在感。 岑嘉一没注意就见他躲到了床角,他差点气笑了,说:你给我过来。 顾宁警惕的看着他:我才不过去,有种你过来。 岑嘉:呵。 顾宁: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岑嘉上床,锁着他的手把他压在床上。 顾宁战术性闭上眼。 睁开眼。 别让我说第二遍。 顾宁睁开眼,看见岑嘉被他打肿的左脸。 他轻咳一声,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岑嘉掐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 顾宁看着他,保持沉默。 岑嘉冷哼一声,放开了他,坐到了一边。 顾宁松了一口气。 岑嘉拿起他的右手,说:你绝对是第一次给我耳光的人。 顾宁没说话。 岑嘉冷笑一声,问他:你动手之前,想过后果吗? 顾宁还是没说话。 岑嘉摸着他的手,说:按理来说,我应该剁了你这只手,再让人一刀一刀活剐了你,让你看着自己的肉一片片的喂狗,那些狗饿了两天了,看着你流血,还会冲着你流口水,生怕你的肉割的慢。 顾宁头皮发麻。 玛德代入感好强。 岑嘉看他终于知道怕了,才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道:给你个机会解释。 顾宁心想这怎么解释? 不过他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样子不想把他喂狗。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实话。他说: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个噩梦。 岑嘉想起他凌晨说的梦话,脸色更不好了,他说:合着在你的梦里我一直欺负你? 顾宁没说话。权当默认了。 岑嘉看他这副样子,更是气结,道:我欺负你?昨天晚上,咱们俩到底谁欺负谁?嗯? 他半条命都要被他折腾没了,到他这儿就是他欺负他? 顾宁记忆回笼,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脸顿时红透了。 岑嘉见状,那点被冒犯的气消了大半,只剩下了好笑,他说:你脸红什么? 你有什么好脸红的? 顾宁想想昨晚上没了守了十八年的身,有点惆怅,还有点羞涩。 他把头埋到了被子里,说:你才脸红! 岑嘉拍拍他后背:出来。 顾宁磨蹭了好大一会儿,从被子里出来了,出来又看见岑嘉被他打肿了的左脸。 他有点想笑,有点心虚,还有一点点点的心疼。 他告诉自己,真的只有一点点,大概是昨天晚上初夜的影响还没有消退。 不能心疼一个变态。 他摸了摸岑嘉的脸,问他:疼不疼? 岑嘉抬了抬眸子,反问道:你说呢? 顾宁看着他脸上的手印,心里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是有点疼。 那么多人看着,好像还有点丢人。 顾宁踌躇了一下,翻出了昨晚上给岑嘉用的药膏,挤到了手上。 岑嘉心里一紧:你干什么? 他现在看见这玩意就紧张,不为什么,主要是昨晚上实在太疼了。 顾宁说:我给你上点药。 岑嘉脸微红,心想你这时候又想起来了,他说:我没事,用不着你给上。 顾宁说:你都肿成这样了,不能再拖了,不然明天会更厉害的。 岑嘉看着他,没说话。 他在想,他为什么会懂这些? 顾宁心想,为什么这么看他? 岑嘉忽然笑了一下,看着他,问:你怎么那么懂? 顾宁看他一笑心里就毛毛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个药我闻一下就知道里面有什么植物,不是,草药。能治什么病,大概率是没错的,这个药消肿特别好。 岑嘉看着他这副天真的样子,内心的阴郁烦躁嫉妒简直像毒草一样疯狂蔓延。 在他之前,究竟谁曾经享受过他的单纯,看过他昨夜那种疯狂又天真的样子? 他说自己是第一次,二十岁的第一次,长子长孙,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呵,鬼才信。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爆开了,有点想杀人。 忽然,脸上凉凉的。 顾宁把药膏抹在了他的脸上。 岑嘉没反应过来,顿时愣住了,问:你在干什么? 顾宁诧异地说:上药啊,刚刚不是跟你说了? 原来是往脸上抹啊。 岑嘉好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大起大落不过是一瞬间。 刚刚滋生的毒草瞬间被砍去了大半。 等等,他在拿什么东西给他脸上抹? 他反应过来,差点没气死,他竟然拿在那个地方用的药往他脸上抹? 他刚要阻止,却见那人认真严谨的神情。 微微蹙眉,一点点的往他脸上涂抹,有一点点的揉进去,好像在做一件圣洁而伟大的工程。 他有些愣住了。 阴暗的想法在内心滋生。 究竟什么事会让这样干净,漂亮,圣洁的一张脸挂上人间的肮脏与情欲呢? 他抓住了顾宁的手,说:你 顾宁现在已经进入了做实验状态,他皱眉,说:你先别闹,等我弄完。 他现在眼里只有那一块被打肿的侧脸,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岑嘉看着他,看到顾宁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他。 严谨的神情为他增加了成熟感,好像更好看了,说不上来多了点什么。 岑嘉如果在现代,一定知道一个词,叫攻气。 顾宁托着他的下巴,本着做实验的严谨态度,一点点的把药揉进去。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揉完了,岑嘉的脸也消肿了大半。 他松了口气,有种实验成功的喜悦感,眉眼舒展。 他看着岑嘉,说:好了,最近几天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用化学药品洗脸。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时候还没有化学药品。 他刚要重说,却被岑嘉抓住了手。 岑嘉压根没心情想他说了什么,他看着顾宁,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干,他心跳很剧烈,像是生病了一样。 他说:你忘了点什么事。 顾宁有些诧异:没有吧? 过程很完美啊。 岑嘉看着他,眼睛里有点他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那点东西逐渐聚集,变成了浓烈的情感。 岑嘉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后面,说:顾风和,我这儿好疼。 顾宁:!!!! 他整个人脸带着脖子都红透了,一点没有了刚刚镇静认真的样子。 他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岑嘉看着他,说:你昨夜好粗暴,我后面都裂开了。 顾宁捂住他的嘴,有点哀求似的,说:别说了。 岑嘉心想,昨晚要杀你,要睡你,你都不求我,现在却求我。 原来真的是吃软不吃硬啊。 他攀上顾宁的肩膀,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顾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岑嘉看着他,轻声说:我今天去上朝,每走一步,后面都像裂开了一样,我还要担心别人会不会看出来。今天回来,听说你昏倒了,我连忙赶过来,我给你换衣,给你喂药,结果你醒来就给我一巴掌。 顾宁被他说的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人渣。 岑嘉把头放到他肩膀上,良久,叹了一口气,说:顾风和,你打我我不意外,是我要强迫你,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我都不强迫你了,明明是你睡了我,为什么还要打我? 顾宁又一次捂住了他的嘴,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说:你别说了,我给你上药,行不行? 岑嘉挑挑眉,心想,这还差不多。 而且,他好像摸到了这个人的命门。 第34章 顾宁看着他, 咬了咬牙,说:你别再勾引我了。 岑嘉说:谁勾引你,别自作多情了。 顾宁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 脸通红, 扔了药,下了床,跑到了屏风后,一头扎进了已经凉了的浴桶里。 冰凉的水稍稍缓解了不适。 岑嘉脸都黑了, 他穿上衣服,跟上去, 看着头发都湿了的顾宁, 说:顾风和, 这样你都能忍, 你是不是男人? 顾宁冷的打颤, 他委屈地说:要不是你受伤了, 我才不忍! 送上门的便宜,谁不占谁傻子! 哼。 岑嘉面色立刻多云转晴, 他挑了挑眉,道:原来你是关心我。 顾宁没说话。 他才不会关心一个变态。 他是怕出人命。 他又不是没见过,从前在顾家,他身边有玩的狠的, 简直触目惊心。 他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他是不想。 岑嘉却不知道, 他自顾自的以为顾宁是默认了, 心想, 这次就先放过你。 不过, 想到昨晚,他皱了皱眉,说:你技术也太差了,还是多学着点怎么伺候人吧,真不知道你以前的枕边人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说到后面,语气又变成了幽幽的。 顾宁心中气结。我技术差你还叫那么骚? 何况本少爷是!哪比得上你见多识广! 哼。 他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殊不知他这副样子在岑嘉眼里就变成了默认。 岑嘉心里嫉妒的毒草又长出来了。 疯狂蔓延,困的他要喘不上气来。 他心想,从前在顾家的时候,他到底有几个枕边人? 男人?女人? 岑嘉白到透明的手摸上了顾宁湿透的肩膀。 身极其敏感,被他一碰,顾宁感觉自己的冷水是白泡了。 他刚要说话,却被岑嘉狠狠掐住了脖子。 顾宁顿时喘不上气来。 那一刻,他觉得岑嘉是要杀了他。 岑嘉笑得阴柔漂亮,附到他耳边,说:顾风和,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人,嫁进这儿的那一刻,你生是我岑嘉的人,死是我岑嘉的鬼,将来就是我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要是让我知道你再跟从前有什么联系,我一定让你后悔来过这世上。 岑嘉咬了下他泛白的耳朵,觉得心头情欲又起,他贴到顾宁脖子上,狠狠咬出了一个血印,又贴到他耳边,语气温柔地像是情人的呢喃,说:你会听话的,对吗? 顾宁脸色发白。 岑嘉看着他泛白的侧脸,笑了笑,离开了。 新鲜的空气涌入喉咙,顾宁大口喘着气。 他只觉得如坠冰窟。 刚刚泛起热意的心早已沉入谷底。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手握他的生死尊严,他们之间没有平等,在他眼里,他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他看着水面,水面浮动的水波上映出他冰冷的脸。脖子上还流着鲜红的血。 他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心想,真疼。 岑嘉就是一条疯狗。 谁跟他动心谁是傻逼。 岑嘉出了门,穿着白袍的万玉书看到他嘴角的鲜血,不由得大惊:干爹,这是怎么回事?何人敢如此冒犯于您? 太监梁炳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小将军真是死脑筋,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事也要问,怪不得一直不升官。 岑嘉看见一席白袍,姿容潇洒,眉眼俊朗,人称玉面小将军的干儿子万玉书,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他转身,看着他,缓缓问道:我与顾风和成婚那天,是你去接的他? 万玉书不知道为什么干爹突然问起这件事,他拱手,低头,道:回干爹的话,顾家公子是做妾入门的,并没有人去接他。 岑嘉听到没人接他,不由得心情舒畅了些许。 他不能允许有人沾染他的东西。 万玉书顿了顿,又说:不过那日是我背顾公子下的轿。 岑嘉脸顿时沉了下去。 他心头怒火顿起。 我和他成婚,我不去接就不去了,轮得到你去背他下轿? 你算个什么东西? 浑然忘记了那日是自己不甚在意,所以才随口派万玉书管这件事。 万玉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觉察到了岑嘉的不悦,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他实在不知,最近做错了什么?不过对于岑嘉而言,错没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