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他刚刚一心追人,脑子抽了,竟然忘了他和封淮现在的关系。 他们已经不再是恋人了。 不再是知己,不再是上下级,也绝不可能做朋友。 所以他不该越界,不能靠近,也绝不会动感情。 林野猝然间转过头,对上封淮视线,重重咳了声:“我是说……” “开了,等信号,”封淮仿佛丝毫没感觉到他的逾越,片刻后又冷声道,“他们跑不远。” “哦。”林野扭过头,当做无事发生。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封淮。 甬道内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铁锈似的血腥气息,仿佛潜藏着某种危机,令人躁动不安。 就当这时,他听见封淮的终端响了。 “长官,林桀的侄子要如何处置?” “读取脑信息。” 林野不由一怔。 读取脑信息是军部罕见的一种刑罚手段,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军部的军官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刚才在宴会厅,封淮主动与他配合,就足以说明封淮知道他不是林桀的人,但他没想到,封淮竟早已派人控制住了林桀真正的侄子。 他隐隐意识到什么,蹙眉:“刚才你诓他的?你手里根本没有证据,是故意设局,从他的反应判断自己的猜测,也就是说——你也是刚刚才知道他的侄子有问题?” “是,”封淮一顿,看向他,目光很深,“但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林野实在想不出封淮这么做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刚才的一切已经足够铤而走险了。 封淮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在那里。” 这句话后,林野猛地抬眼,对上他视线,心跳骤然停了。 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宛若一汪深海,却藏匿着似海潮一般汹涌的情绪,就像在告诉他——这才是封淮铤而走险出席宴会的原因。 封淮是为了他才…… 不,不可能的。 心底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封淮从未对他有过这样上心的时刻,这是属于凌寒的专属,退一万步,也隻可能是公事公办,为了帝国的安危,又怎可能是为了他? 林野咳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 “这不难猜。” 林野转念就想通了。 封淮是有备而来,当然会提前做调查了。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封淮说道。 “刚才你说喜欢我。” “什么?”林野有些莫名,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才,”封淮垂眸看向他,眸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声音低哑,“你说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封淮:其他人没胆子嫖我。 林野:……草。 那是他情急之下乱编的! 他就不信封淮会不清楚。 “当时情况紧急……”林野斟酌着开口, “我这不是以为你不知道我身份吗?不这么演,你把我毙了不就麻烦了?” 这话说得不假,林野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现在也不过是说出来让封淮知道而已,却没想到会在之后, 得到封淮郑重其事的回应。 “我不会。” 短短三个字, 似一声短暂的叹息, 无数情绪欲言又止。 落在林野耳中,有那么一瞬间, 让他错觉比承诺更郑重。 林野:……? “我不会对你开枪,永远不会。”封淮说。 “……”林野怀疑封淮的脑子被烧坏了, 要么就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 刚才那句话, 换做任何人听见, 恐怕都会认为是一句情话。 一句很普通的情话。 热烈,深情,却又有那么点儿矫情。所有的恋人都会说这样的话。 但上辈子的封淮不会。 林野甚至怀疑过,封淮的基因里天生缺了浪漫二字。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僵持。 林野不是吝于表达感情的人,此刻却被封淮一句话堵上了嘴, 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是上辈子封淮太冷落他,导致他现在听不惯这么直白的话了么? 他心里想着。 “林野。” 封淮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他思绪。 林野回过神:“干嘛?” 封淮垂下眼眸, 黑色的瞳孔里藏匿着克制的情绪, 声音微哑:“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 你也会演这出戏吗?” “我……”草!这家伙够了没有? 林野生怕封淮又语出惊人, 连忙转开话题:“收到定位没有?别让他们跑了。”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 他真不知道封淮哪根筋抽了, 今天说的话一股矫情劲儿。 这种关键时刻, 封淮竟然还有别的心思。这还是他认知中的那个执行军务刻不容缓的封长官吗? 果不其然,这句之后,封淮终于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打开追踪设备,查探了两人的行踪。 “没有跑远。” “难道是机关?这附近有密道通向别的房间?”林野若有所思。 这种用于脱身的地下暗道一般都会设置复杂精妙的机关,林桀和颜慕没有跑远,更证明了这一点。 封淮手指微屈,敲击了下墙壁,声音听上去无比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