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看,”他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有一点逗弄的恶劣,“我们会干什么?嗯?” “我……” 周岁耳朵就跟打了麻醉针一样,这剂新型麻醉顺着他的耳蜗一直注射到心室中,心臟像被人握在手里用轻微老茧摩挲着,渐渐化了开来。 大概是,干我吧。 但是这句话周岁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盛明寒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原本还露在空气中的半截鼻子、被毛绒绒的被窝一点点地吞掉,漂亮的眼睛也被遮住了一大半,只剩下两片纤长的睫毛。 自然微垂着,垂在盛明寒心上。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出来吧,我不闹你了,真的。” 周岁捂了很久,盛明寒都有点担心了,才听到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什么。 可惜声音小,再加上被被子蒙着,听不清楚。 盛明寒让他重新说一遍,周岁就把脸抬了出来,深呼吸一口气。 “我是说,你要不要试试视频……” 前面两个字还字正腔圆的,到后面就越发模糊温吞,好像含在唇间似的。 盛明寒起先愣了愣,但单看周岁在昏暗中都快红得滴血的脸,就明白过来了,顿时感觉一股热气直接往身上涌,烫得他浑身都紧绷。 …… 期间,周岁根本不敢看镜头,怕看到盛明寒的表情,他戴着耳机,降噪模式下音质格外清晰、真实。 每次呼吸,每次喘息,都好像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耳边。 中途,盛明寒又让他叫两声。 “什、什么?”周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窘迫,“叫什么?” 但盛明寒就是那个意思。 “你以前怎么叫的,就随便叫两声吧。” ……但,但那是真刀真枪的啊。 这、这怎么还带模拟试听的呢? 但是盛明寒又忍得一脸辛苦的样子,周岁就不忍心了,硬着头皮啊了两声。他觉得自己叫得应该是很烂了,毫无情趣。但盛明寒却很喜欢,微微出汗的脸靠了过来,黑色的发沾在额头上,用深邃的不像话的眼神望着他,又隔着屏幕不停地亲,还喊他宝宝。 周岁耳朵微热,眼睛不自觉浮出一层水雾。他从来没听人这样叫过自己。 孤儿院的院长没有,同学没有,老师没有,朋友没有,同事更加没有。 连他的亲生父母也没有。 他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很嫌弃这个称呼,觉得又幼稚又腻歪,但是轮到自己时,却好像怎么都听不够。 又或许,他喜欢的并不是那个称呼,而是藏在名字下掩藏不住的爱意。 宝宝,我爱你。 盛明寒不停地重复着,每句语调、语气、感情都不一样。他像隻被人弄丢过又重新捡回家的流浪狗狗,又像是要把过去缺失的那两年补回来。 他比谈恋爱、比新婚时还要黏人。 结束时,盛明寒握着手机的手没有拿稳,镜头栽在柔软的枕头上。周岁没能再看到他的脸,只听到盛明寒性感、粗重的喘息。 1的声音,好像和0的是不太一样的。更低沉一点,没有那么媚。 但是很性感。 是那种很男人的性感。 怪不得这么多年,盛明寒的女友粉一直念念不忘,年年最想和他结婚的男明星榜单,盛明寒也都是高居榜首。 结果,他老婆本人现在都睡不到。 周岁眼角被刺激得微红,他闭上眼睛,想象着盛明寒现在就在他面前。他时常觉得自己像是漂浮的风筝,只能被盛明寒按在身下,随着床风雨飘摇。 他已经完全沦陷了。 周岁陷在幻想中眼神迷离,直到耳边听到盛明寒最后一次沉重的喘息,微微清醒了过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溢出来的滚烫的呼吸。 …… 手机还盖在枕头上,周岁侧身躺在床上,摘掉了耳机,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呼吸着。他听到盛明寒坐起身,去床头柜那儿抽了几张纸,收拾残局。 周岁便把手抽了回来。 他不想让盛明寒发现,盛明寒知道了,一定会诱哄他撩拨他,说些很可惜的话。他知道自己很喜欢他的脸,装几次可怜,他真的会忍不住见面的。 结束过后,盛明寒明显情绪好了很多,他重新拿回手机,眼角还是带着点餍足的笑,“还不够。” 说那句话时,他语气其实和平常一样,但是又自然流露出撒娇的感觉。 脸靠得那么近,还是很英俊。 周岁是很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差点就被迷晕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你不是刚那个过吗?” 盛明寒说:“都半年了。” “你自己没弄吗?” “没有心情。” 这样看来,周岁是他的‘心情’了。 “……” 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没说话。 盛明寒刚弄完,正是最黏人的时候,看到他又沉默了,很是不满地敲了敲屏幕,“你又在想什么?” “啊?啊。”周岁回过神,扯开了话题,“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虽然是用来搪塞的借口,但他也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算是在骗人。 “哦。”盛明寒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被顺毛了,原谅了周岁刚才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