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觉得自己有问题。人总是怀疑挂在嘴上的爱,费尽心思也想探寻那个人真正的心,可他把谢竹声的心听得一清二楚,却无比迫切地想听他讲,听他说,听他告诉——喜欢你,是的,我喜欢你,隻喜欢你。 他紧紧抱住谢竹声,差点儿挤掉他手里的盘子,殷切得像一隻疯狂向主人摇尾巴讨食的狗。谢竹声受不了,花生滚落满床,他突然扯起哭腔:“走开走开!” 陆深愣住:“怎么了?你要哭?” 谢竹声的眼睛水润润,像眼泪又不是,他生气地瞪他,却像藏着悲哀:“你不是我的!” 陆深哑然:“我……”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陆深手上力道一松。 谢竹声终于从他怀里滚出去,碟子摔在地板上,响起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一把掀开被子爬进去,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紧紧裹起来。 “什么声音?哥?我进来了啊!” 季姚华推门而入,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震惊的目光在衣襟凌乱的陆深和被褥揉皱的床之间艰难挪动。 良久,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哥,晋江早就不流行强製爱了,你造吗?” 作者有话要说: 竹声心心念念的公主抱t? 我想不出概括了 “什么强製……”陆深闭了闭眼睛, 单手叉腰,右手食指曲起,用力按眉心。 活脱脱一副欲求不满的焦躁样儿。 季姚华顾不上他, 两个箭步衝到床边, 伸手要去揭被子, 却顿在半空,迟疑地回头看他哥:“那个, 你没把他……那个吧……” 陆深看都懒得看他, 低头踢了下碎瓷,叫:“谢竹声。” 床上鼓起来的那坨被子动了动, 裹得更紧。 两人:“……” 季姚华看了眼摄像头, 没拿东西遮上,那还好,他哥应该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不然隔壁导演早该衝过来了。 他略微放心, 胆大包天地把陆深攘到一边去, 单膝爬上床, 手撑着低头叫人:“姓谢的?谢竹声?我掀被子了!” “他还醉着。”陆深站他后边看得心烦,“你进来干什么?” 季姚华:“在底下半天不见你俩下去, 我来给你们送信封。” “信封呢, 拿来。” “哦, 信封……”季姚华两手空空, 回头一看, 两张被攥皱得不成样子的白色信封就躺在卧室门口。 “……” 季姚华对上他的视线,有点尴尬:“那什么, 刚我不是以为……一时激动嘛……” 陆深再次揉了揉眉心:“出去。” 季姚华不舍得动, 回头看看被子:“他……” 陆深压抑着不耐:“他没事, 你出去。” 对大表哥二十多年的恐惧深入骨髓,季姚华不情不愿地下床往出走,一脚跨出房门时他又回头,一脸不放心:“哥,导演说,现在看直播的人数都有几千万了……” 虚弱的尾音断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关门声中。 季姚华一吓,立马夹着尾巴跑了。 陆深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儿,做了几个深呼吸,回头看向床上鼓鼓的被子,叹气:“别闷着了,出来吧。” 顿了顿,又说:“……不问你了。” 被子动了动,终于小心翼翼地豁开了道口子,藏在蚌壳里的眼睛亮闪闪,像珍珠,谨慎地觑着不远处的男人。 陆深跟他对视一眼,便垂下目光,转身出门去了。 被子终于被撩开,谢竹声手脚并用地爬出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要喝水?” 身后蓦地响起声音,他吓了一跳,立马回头,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去而复返,立在门口,眉眼沉鸷,高檔的衬衫袖子挽在手肘,一手拎着笤帚,一手提着簸箕。 谢竹声盯着他看了好大会儿,突然就抿嘴笑起来,明亮的杏眼弯成月牙儿,卧蚕变得很明显。 见他笑了,陆深暗暗松口气,走进门来,问他:“笑什么?” 谢竹声摇摇头,咬着嘴角一个劲儿地笑。 陆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笤帚,也没忍住笑了下,今晚上不知第多少回叹气:“你就喜欢看我这种样子是吧。” 就像每次看见他穿围裙抄锅铲,青年就会兴奋得不行……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陆深拎着笤帚轻轻打扫地上的碎瓷,不用抬头他也能感觉到床上青年炽热的目光。瓷片在簸箕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就想跟他说,你要是成了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我就天天穿围裙给你做饭吃。 这话太肉麻,他忍住了没说出来。 今晚上已经够丢人了。 他仔仔细细地把瓷片扫干净了,就拿走杯子,给他接了杯温水回来。 谢竹声抱着杯子一口一口喝,眼珠子黏在他身上跟着转。 陆深心里得意,收拾了垃圾,就走过来站在他床边,想到什么,低下头轻声诱哄:“你还记不记得,说要给我画像?” 有这回事儿?谢竹声歪着脑袋,被米酒泡涨的思绪晕头转向地晃。 陆深仗着他迷糊,一脸肯定地点头:“有,你说过的,要画咳,那什么……执事,还要画我骑马。” 不光姓沈的期待青年的画儿,他也惦记很久了,更多是渴望,他想要谢竹声亲手一笔一笔画自己,他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