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把砚方山父子俩放进来。 看着砚池这副模样,白亦凝心里头难受得很,几次劝道:“老砚,先去换个衣服。” 后头回来的周鹰和邱延不明情况,也不敢多问,只能见机先附和:“是啊,别冻着了。” 邱延收拾了砚池随手放在桌上的衣服,贴心地递过去,催促:“老砚?” 砚池置若罔闻,安静得吓人。 无奈,白亦凝想了个办法,把暖空调打开了。 顺道,他给砚池泡了杯热茶,放到书桌上,左右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人拉了个小群。 周鹰:[我听隔壁说,是他爸来过?] 邱延:[他的脸和手是被他爸打的啊??] 白亦凝打抱不平:[那老头真不是个东西,抛妻弃子。还有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一双手比咱们的还嫩,你再看看老砚的手……] 三人同时沉默下来。 少顷,周鹰说:[这空调是不是有点热?] 白亦凝怕把人捂坏了,操心地关了空调,去开了半扇窗户。他们几个不懂照顾人,乱糟糟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邱延:[要不我强行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换了?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周鹰:[?] 周鹰:[这样,我们把乔墨叫来吧。] 白亦凝:[他这个样子,你喊乔墨过来?我怀疑老砚会把我们挂去阳台。] 邱延:[真正的爱情,能经历一切考验。] 周鹰:[没错。] 白亦凝:[你俩没疯吧?] 说是那么说,白亦凝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心口不一。他的微信消息早给乔墨发去了,在周鹰提出建议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收到了乔墨的回復。 乔墨:[怎么了?] 白亦凝并未明说,委婉地提到:[他爸和他关系不好,找来宿舍和他起了矛盾,打了他。] 乔墨:[我现在过来。] 白亦凝:[你不是还在上课?] 乔墨:[翘课。]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距离下课的五点,仅仅还有十五分钟。 五点一到。 乔墨喘着气,敲响了604的门。 白亦凝一个箭步,速速迎接救星。 站在门前的乔墨被淋得像隻落汤鸡,雨珠从他凝结在一处的发梢落下,连他的睫毛都是湿的。 他微红的唇张了张,瑟瑟地深呼吸一下,手里拎着一袋子药店的东西。 白亦凝让开一条道。 乔墨踏进宿舍,一眼就看到了反常的砚池,以及砚池手上的伤。 他的心下意识地一抽,蹙起了眉。 周鹰初次见到如此狼狈的乔家小少爷,惊愕地去取了一块砚池晾在阳台的毛巾,递给了乔墨。 乔墨兴许是跑得太快了,气息很急,他咽了口唾沫,没能说出道谢的话来。 白亦凝是个机灵的,他马上对周鹰眼神示意:走,投靠605去! 周鹰摆了个“ok”的手势,拽起企图留下围观爱情的邱延,大步走出了宿舍。 当门被关上,邱延惋惜地说:“出来干什么?你们看到没吗,乔墨那眼神心疼得都快拉丝了!” 周鹰沉口气:“你人土就少学点网络词。” 白亦凝难得和周鹰意见一致:“是,少学点对你没坏处。” 三人一头栽进605,恰好撞见几个同学在吃泡麵,于是他们一人蹭了一桶。 605的同学:? - 今天的雨来得断断续续,一时下一时停。 现下雨势渐小,豆大的雨滴转成了蒙蒙细雨。 可天色依旧垫着层层阴霾,风卷着细碎的雨丝斜打着吹入宿舍。放眼望去,整个c大犹如置进了烟雾缭绕的仙境。 乔墨湿透地打了个哆嗦,过去合上了阳台的半扇窗户。 随后,他才踱步到砚池面前,以一个半跪的姿势,与砚池拉近了距离。 砚池无动于衷。 乔墨伸手,稍稍地摸了一下砚池的发顶后,用毛巾一点一点地帮砚池擦拭着不算长,却蓄满潮气的头髮。 砚池被乔墨的触碰惹得终于有了反应,他迟钝地动了下胳膊。 见此,乔墨的动作紧跟着大胆起来,他双手隔着毛巾,小力地搓揉砚池的脑袋。而他起伏的胸膛平稳了呼吸,能够好好说话了。 “疼吗?” 听到了乔墨的声音,砚池彷徨地回过了神,僵硬地抬起脑袋来。那双失去了精彩的双眸也逐而回温,视线锁定在乔墨的脸上。 乔墨也看到了砚池脸上的掌印,他悄然一怔,极快地拧紧了眉,伤心道:“我帮你抹药。” 砚池的喉咙沙哑:“……乔墨?” “我在。” 乔墨积极应声,把毛巾放 到一旁。他用棉签沾了点药膏,力道不算大地抹到砚池微肿起的左脸颊上。 “可能会有点疼。”乔墨看上去很紧张,“疼就和我说。” 刺痛感让砚池动了下唇:“不疼。” 乔墨的眼眶里漫起了水汽,他在给砚池消毒抹药的同时,低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嘴上却不断地安抚着砚池:“很快、很快就好了。” “嗯。” 乔墨大概是第一次帮人做这种事情,所以很怕弄疼砚池,便不自觉地一再学起陈凌的语气,哄小孩般地一再哄着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