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池和乔墨分别带着室友进了房间。 白亦凝这家伙不能大醉,又不听劝地喝酒,这下醉了直接一头栽进浴室里,变成了一隻小白猫。 也正是如此,砚池才不能让白亦凝和别人一个房间。 他沉一口气,将小白猫拎着丢到了床铺上,丝毫不懂林香惜玉地拍了拍小猫脑袋:“醒醒。” “喵……” “我出去一会儿。”砚池警告白亦凝,“我回来的时候,要是看到你在马桶里游泳,我会把你衝进下水道。” 白亦凝闭紧了眼睛,怕怕地一哆嗦,大概是听进去了。 而砚池出去,无非是去隔壁的房间看下乔墨和林橘的状况。 他敲门。 乔墨很久才过来,警惕地问了声:“谁?” 砚池说:“我。” 乔墨立刻开门,扬起红晕稍挂的脸,小小地喘息着,应是很费劲才安顿好了林橘。 窗外有雨滴声,乔墨没说话,小白花般的眼神,纯粹地望着砚池。 末了,乔墨侧身让出一条道,大概是以为砚池想要进来看看。 砚池对林橘的睡姿没有兴趣,隻定然地站在门外,他的眉眼在这坠落的光线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低下头去,睫毛投下交迭的阴影。 “学长?” 乔墨是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关切地问:“你是不是也醉了?” 砚池抬头,眉眼中的疏淡眨眼浓烈。 他皱起眉,极力思考乔墨的问题。 醉了吗? 好像有一点,又好像没有。 两人对视一阵,乔墨说话的音调轻得似梦里的喃呢,困惑地问:“你怎么……怎么有点呆呆的?” 乔墨从未见过这样的砚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禁兀自翘起一点点唇角,伸手帮砚池理了理稍乱的衣领。 这个动作就像是打开了砚池卡顿的一个开关。 “咔哒”。 砚池听到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他蓦地垂首覆住了乔墨的嘴唇,将一个仓促的吻送上,又将其变得缓慢悠长。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可以是亲密无间的0,也可以是让乔墨招架不及的负数。 砚池确实是醉了,他醉得若无其事,醉得深藏不露,醉得让乔墨没能架起一丁点的防御。 他带着醉意的舌头撬开了乔墨的齿关,连招呼都未打一声,就在对方口中翻云覆雨,绕出一挂银丝,缠绵于黏腻的你推我让之中。 乔墨不会换气,被吻得颤栗不已,双眸飞速地浮起一层雾蒙蒙的水汽,被动地在一个吻中沉沦。 酒精的气息令人上头,醉意是会传染的感冒。 乔墨带着鼻音,“呜呜”地抗议,却怎么都推不开砚池分毫。他浑身瘫软,在快要喘不上气之时,砚池与他分开了片刻。 乔墨大口呼吸,满眸的雾气凝结成泪珠,冷不丁地落了下来。 “……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他又一次问出了这个傻得可爱的问题。 砚池深邃的眸色藏在抖动摇曳的灯影中,它似是被风吹的,来自于走廊尽头的半扇窗户。斜打着的雨,在风势中吹散了两人额间的几丝细汗。 外边开始下起一场十分临时的暴雨。 雨声“沙沙”,打乱了许多事情,包括乔墨的呼吸。 砚池没有回答他,继而低头吻,带着不做不休的架势,用力索吻。 乔墨的呼吸越发凌乱,黏腻的吻勾带着他的思绪,混沌到他无法正常思考。 他半推半就地被砚池压到墙上,单薄的衣衫被带着茧的指腹粗糙地往上推挪,露出他那半截白皙的腰。 他微微一仰头,砚池便啃在他的下巴,轻咬他的喉结。 耳旁,砚池低沉至嘶哑的声音附过来,仿佛浑浑噩噩中的一道曙光降临。 “乔墨,我喝醉了。” 这尺寸,深藏不露! 乔墨平躺在床上,看到晨曦的光从宾馆的窗帘缝隙透入,爬上灰蒙蒙的天花板,种下斑驳的影子。它与宿舍和家里的影子都不一样,带着点异样的新鲜感,也与他小时候那个封闭的储物间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慢慢地,他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隔开光源,试图让自己的心臟冷静下来。 不行。 他依然会想起砚池的吻。 乔墨怀疑自己的脑子坏掉了,被吻坏了。 他将手抚摸在余温残留的唇上,听着隔壁床林橘“呼呼”地梦呓,呆若木鸡地裹紧了被子,追寻接吻过的痕迹。 可指腹按过唇面的触感,与砚池带给他的悸动与缠绵,完全不能相比。 乔墨从未想过,吻一个人是如此愉悦的事情。方才结束,现下又想起,在回味无穷的这一刻,他就已经上瘾了。 他悄悄地期待着下一次,又被自己袒露的想 法吓到。他辗转反侧,连耳垂都是烫的,却无端地想起了曾经砚池留在他掌心的那个吻。 他是以毒攻毒,便借此来淡忘今日的吻。 乔墨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轻轻地摊开了自己的掌心,垂眸注视。其间的纹路清晰,他用视线勾勒出被砚池吻过的位置。 少顷,他将掌心靠近嘴唇,一触即离地轻吻。 春风洋溢于夏日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