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声音小不少。 “说吧。” 乔屿张口的同时,抬起眸,视线穿过了川流不息的人群,望向一个正拿着一大串糖葫芦录製视频的男人——白嘉。 白嘉察觉到乔屿炙热的目光,回身一脸“抓住你了”的表情,他跑过来,对着乔屿哼声吐槽:“是谁说下午陪我录vlog,拒接工作电话的?” 乔屿抬手,和年少时一般,习惯性地揉了下白嘉的脑袋。 “是乔墨的电话。” 白嘉挡开乔屿的手,想起来什么,恶作剧一般地把糖葫芦递到了乔屿的嘴边。 乔屿:“……” 白嘉摆出无声的口型:咬一口,放过你。 知道白嘉是故意的,乔屿无奈地咬下一口,瞬间被甜到僵住了脸。 白嘉窃笑着地跑开,得意死了。 徒留下皱着眉的乔屿独自用指腹擦过自己的唇角,将黏腻的碎糖块抹入口中,齁甜。 乔墨听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蒙,后知后觉地压下了好奇的心,回答道:“是我们系的一个学长,叫砚池。砚台的砚,池水的池。” 乔屿嚼碎了嘴里的鲜红山楂,舌间卷起一阵酸味。他不喜地咽下,心想再也不咬第二口,嘴上则是一本正经地语气:“和你什么关系?” 乔墨隐瞒了被表白一事:“就是……系里的学长。” 乔屿听后,面无表情地半低了眸,略有所思。 乔墨:“是个很优秀的人。” 乔屿没有拆穿乔墨的小心思,不紧不慢地往下聊:“这件事我会让秘书去查清楚原委,但有一点你可能不清楚。” “什么?” “公司每年都会对c大开放几个非毕业生实习名额,这只是两边来往的一种友好模式。” 简单来说,对学生们至关重要的一次机会,于乔盛而言轻如鸿毛。 就算他们在校期间能够进入乔盛实习,也不代表以后能比别人多一点机会。 并且,这些实习生去的都不是中心部门。 也因此,在规则如铁令的乔盛,乔飞冉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做个人情,塞入一个非乔姓的外人。 乔墨理解了乔屿话中的意思,不自然地抿了下唇。他实在是没想到,让自己和砚池产生误会的名额,居然这么无关紧要。 可乔墨拎得清一点,那就是这件事的关键点。 半晌,他沙哑道:“就算不重要,也是别人辛苦的成果。” “是。” 乔屿不否认。 乔墨不太擅长与乔屿聊这些,他极为生疏地表达:“哥,我知道,实习都结束那么久了,名额早就要不回来。我也知道,公司的事我了解得少,想法幼稚了一点……我、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破坏了公平的人,也应该被处罚。 若说乔司行和陈凌平时抹不开面子,多多少少会对亲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那乔屿这边则是恰恰相反。 乔屿的性子在外人眼里就是死板,除非是对特别亲近的人,否则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松口的。 其实在乔墨发来微信之际,乔屿就已经有了处理的对策。 只是,他未能摸清乔墨找他的需求,也不知道砚池接近乔墨的动机。如果乔墨开口就为砚池讨要一个乔盛内部实习的名额,他绝对会拒绝。 乔屿厌恶存有心机的“乞丐”,更反感他人利用自己的家人。 同时,在乔屿眼里,乔飞冉拿一个不重要的外部名额事小,惹到了乔墨,在乔家才算真的大事。 这种情况下,乔屿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最佳的处理方案。 唯听乔屿的声音没有起伏:“寒假之前,我会让人事部开展一次中心部门的实习生面试选拔。届时,我希望他可以来报名。” 乔墨一听,登时握紧了手机。 “如果你这位学长如你所说,足够优秀,他就可以通过各项考核。” 一旦面入,哪怕隻实习短短一个寒假,都等于是提前拿到了乔盛的敲门砖。 当然,乔屿也不留情面地冷声摆明了态度。 “如果他无法通过,那就证明他的能力配不上乔盛,被抢走一个小小外部实习名额,也无需在意。” 我也想吃。 乔屿的行动能力极快。 次日一早,乔墨接到了乔飞冉道歉的微信消息。 作为依附于乔家生存的亲戚,乔飞冉在父母的施压下,即便不甘心,也不得不在乔墨面前做小伏低,矜矜业业地发来一篇两千字左右的自我检讨书。 刚睁开眼的乔墨顿了顿,仿佛拿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最终睡眼惺忪地把这两千字看了下来。 只是看完的感受并不好。 乔飞冉的道歉通篇都是夸张地字句,浮夸的演技,叫人看着别扭。 乔飞冉断断续续地发来几条。 [墨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 了。] [我当时有问你,你说你和砚池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不然我真的不会犯浑,我是无心之举!] [墨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乔墨认为乔飞冉最该道歉的人不是自己:[向砚池学长道歉。] 乔飞冉:[是是!一定,我一定去!我下午就去?] 乔墨没再回復了。 果然,要不是他开口,乔飞冉都没想到要对这件事最直接的受害者砚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