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屿倒是不以为意,他一贯坚信有些时候是得“以恶製恶”的。他素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学生时期就闷声不吭地惹过不少祸。 可惜乔墨回来得晚,只见识到了冷静讲道理的优秀兄长乔屿。 乔屿冷眼盯着张安,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嘴上依旧平和,轻描淡写地抚平了乔墨的不安和愧疚。 乔屿道:“你也说了,我是你哥。” 仅这一句话,就让情感略显迟钝的乔墨醍醐灌顶。 乔墨的鼻子一酸,红起了眼眶,随即用力点点头。 - 张安来势汹汹,是因为他自认了解乔墨的性格,笃定能够随意拿捏乔墨。可他这个年纪,这点心机,解决他对乔屿来说是小菜一碟。 乔屿轻松简单地就解决了麻烦,也不知道他警告了什么,张安惊慌失色,竟是险些吓破了胆,一再同他保证不会来骚扰乔墨。 乔屿并不太相信张安的保证。 自然,乔屿心中也有些许疑问。 他没有立即去到停车场,而是侧身径直走到了路旁,拨通了陈凌的电话:“张家欠债的事,是你做的吗?” 陈凌不客气地反问:“臭小子,你有礼貌吗?” “妈。” 那头的陈凌正坐在装修精致的包厢里翻阅菜单,她勾起红唇,无所谓地说:“我只是给贪心的人随手丢了个禁果,上不上钩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她算了算时间,张家目前应该是被高利息的欠贷吃干抹净了吧? 乔屿猜得果然没错。 陈凌外表看上去热情大方,内里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张家把乔墨折磨成这样,以陈凌的脾气,仅有一个张福成入狱,怎么足够? 她的儿子备受煎熬,她不可能会让张家余生好过。在她看来,即便是将那几人千刀万剐,都不能泄她心头之恨。 陈凌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乔屿如实道:“他们来找乔墨了。” 陈凌的指尖一顿,迅速敛起了眼角的笑意:“你说什么?”她道,“不可能,他们找不到墨墨的。” 当年去接乔墨的时候,陈凌刻意没让经常上新闻的乔司行出面,她更是隐瞒了自家的身份。怕的就是有一天,张家的人会赖上她单纯善良的小儿子。 再者,乔家公开乔墨的存在时,根本没让媒体曝光乔墨的长相。 网上但凡有流传的,也都被乔家公关及时处理了。 c大的人知道乔墨,那是因为乔墨有乔家的私家车接送上下课,在校内隐瞒也没什么必要。 乔屿提醒她:“去年慈善晚会,你和我一起出席了活动。我问了张福成的儿子,他说他刷到过新闻,认得你的侧脸。又觉得我和乔墨长得很像,所以他们一家决定来c市碰碰运气。” 陈凌有些头疼,看来张家是被钱逼到浑了脑子。 不论怎么想,经历多年冷暴力的乔墨都不可能会去帮他们一把。 “后续我会跟进处理,不会让张家再打扰到乔墨。”乔屿言简意赅地提了方才的事,建议道,“改天再看房吧,今天我先送乔墨回公寓。” 陈凌赶紧说:“你要不送墨墨去别墅吧,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儿,我来照顾他。” 乔屿想了想,帮乔墨婉拒了:“他离不开他那隻猫。” “那你呢?” 两个儿子总得回家住一个吧? 乔屿:“我也有猫。” 陈凌:“……猫重要还是妈妈重要?”她抛出的问题,对乔屿而言,堪比“老婆和妈妈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的老土选择题。 乔屿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礼貌地挂了电话。 停车场内,乔墨苦着脸,闷闷不乐地站在车外,焦虑地等着乔屿。 在他身后,是一辆停得歪歪扭扭的私家车。 车窗上,贴着一张哀怨的小猫脸。 乔屿眸色复杂地瞥了一眼这场景,很想问一问乔墨是怎么把车停进去的。更想问一问乔墨的车技到底有多一言难尽,才会让小白露出这种表情。 乔墨双手捏到一处,难为情地红了耳朵:“我不太熟练。” “看出来了。” “……”乔墨抿了抿唇,想问什么。 乔屿主动提到方才的事:“他们不会再找你了。上车吧,送你回公寓。” 乔墨讷讷地问:“不去看房子了吗?” 乔屿没答话,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乔墨上车。 一场事故将今日原本的计划打破,短暂的车程也被迫延长。 乔墨经过刚才那一遭,胃里时不时地翻起若有若无的恶心,胸口不免气闷。 乔屿按下手边的控制键,将后座两侧的车窗都落了点下来。 雨后空气中混着芳草香,清新地灌入车中,夹杂着夏天末尾的凉爽与惬意。乔墨的呼吸顺畅了不少,身体跟着松缓,脸色慢慢地好看起来。 乔 墨道谢,又踌躇着道歉:“对不起。” “天气不好,容易晕车,放松点。”乔屿余光里躺着一隻恹恹的小白猫,顺势替乔墨解了围,“他也是。” 乔屿和个没事人一样,绝口不再提张家的事。 小白仰头反驳:“喵。” 【晕你个头。】 一说完,小白就瞧见乔墨虚弱的脸色。 小白顿了顿,在凉风吹拂下,懒懒地眯起眼睛“啪叽”一声倒下:“喵嗷嗷……嗷嗷喵……”他难得很给面子地晕车了,虽然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