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汪杨站在楼梯下面,他仰头看着沈默问道:“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他的重音放在‘单独’这两个字上面。 意图不言而喻。 卫凌咪了眯眼,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汪杨。 莫名。 他不喜欢对方。 沈默感受到卫凌的紧绷,他握紧少年的手指抬眼看着汪杨,无须质疑,对方肯定为童秦而来。 说起来也奇怪。 上辈子。 童秦进到沈氏以后,两人对彼此日渐熟悉,他却没听过汪杨的名字。 汪杨背脊挺得笔直,他大方地任他们打量。 半晌后。 “等我一下,”沈默安抚性的捏了捏卫凌指尖,他偏头凑到少年耳畔低语:“我去把话讲清楚。” 当着上辈子为公司劳心劳力的童秦,他说不出过于伤人的话。 现在可以请汪杨代为转达。 爱情里面的大忌。 左右摇摆又滥用同情心。 这种人通常有个名字叫……渣攻。 “嗯,”卫凌垂着长长的眼睫,他松手低低地应了声:“我在这里等你。” 沈默笑着捏了捏卫凌的脸颊,他迈着长腿带头往楼上平台走。 卫凌抬眼看着沈默的背影,他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占有欲。 哥哥。 不许让我失望。 “说吧,”沈默双手倚靠着栏杆,他沉声问道:“你想谈什么?” “沈学长,”汪杨也没有绕圈子,他问得开门见山:“你知道童秦喜欢你吧?” “知道,”沈默点了点头,他一双漂亮眼眸平静地看着汪杨:“我怕他难堪,所以弱化了他的表白。” 他顿了顿,放轻了声音:“你看得出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有些人。 只要有机会接触,就会怦然心动。 有些人。 就算认识了数年,彼此只会是真兄弟情,心底不会泛起半点涟漪。 他对童秦从来没有超友谊的想法。 “感情的事我不懂,”汪杨闻言低笑了两声,他敛了笑意低声指控道:“但你为了帮卫凌母亲却把童秦家事翻出来鞭打,你对他就没有愧疚?” “我说过我愿意补偿他,”沈默叹息般摇了摇头,他冷静地指出来:“他拒绝是他的事,我会在合适的时机” 比如说。 成立研究室的各种经费。 “补偿?”汪杨打手打断沈默的话,他的语气不忿:“幸福的家庭,恩爱的父母,这是能用钱来补偿的吗?” “首先,我问过童伯父的意见,”沈默眉眼变得锋利,他的语气变得玩味:“再则,你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呢?” “不管怎么说,”汪杨噎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不依不饶:“我童秦母亲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不应该置她于网暴之中” “好?”沈默嗤之以鼻,他抬着下巴反问:“是知三当三好?还是网暴别人反被我网暴好?” 说到底。 秦宁从头到尾都不无辜。 她敢用手段抢别人男友,就要有东窗事发的觉悟。 她敢发动‘网络战争’,起码得有输芋堰芋堰得起的勇气。 汪杨表情一僵,他被质问到哑口无言。 片刻后。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开口提出请求:“童秦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你能不能陪他度过最困难的时刻?” 他说得不算隐晦。 童书年和秦宁的事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作为他们的儿子童秦更是成为了焦点,再加上父母随时都有离婚的可能 这段时间。 确实是童秦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的黑暗时刻。 “不能,”沈默没有半点犹豫,他拒绝得斩钉截铁:“我给不了他爱情,就不会给他一点希望,这是对爱情的尊重。” 他顿了顿,逆着阳光看向卫凌所站的地方:“更是我对未来伴侣的尊重。” 汪杨张了张唇瓣,这话他不知道怎么接口,后面的话也全被堵住了。 “好了,”沈默缓缓站直身子,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你是童秦的好兄弟,有当说客的时间,不如好好陪着对方,而且,我跟他才认识多久,我没有自恋到他非我不可。” “说到底,”汪杨听懂了沈默话里的意思,他皱起眉头衝动地反问:“你跟卫凌不也是一见钟情。” 现代人谁不知道。 所谓的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意。 在他看来。 卫凌过于有棱角,远不如温和的童秦更适合沈默。 “不一样,”沈默精致的眉眼染上一丝暖意,他解释地认真:“我跟卫凌虽然隻认识了几天,但像是认识了一辈子。” 汪杨:“” 他算是体会了。 什么叫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先走了,”沈默把手机往裤兜一塞,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他还在等我。” 汪杨:“” 他盯着沈默走得潇洒的背影,烦躁地撸了一把头髮。 一分钟后。 汪杨掏出手机,他翻到置顶的号码拨打了出去。 “嘟嘟嘟” 短暂的等待音之后,一道嘶哑的女声接了起来。 “小姨,”汪杨皱着眉头,他的表情迟疑:“我试探过沈默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