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家主子您还不了解,”吕瑞也是满脸无奈,“他就算想问,也撂不下脸来登门啊。再说,王爷平日也严肃,我家主子最听不得教训了。” 苏伟想了想,也只能跟着叹了口气,“这次的事儿,我不能多说。反正,你回去劝着十四爷,千万别胡乱站队,当心引火烧身,知道了吗?” 吕瑞眨巴眨巴眼睛,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入夜 苏伟躺在他特质的床铺里,盯着黑黢黢的帐布,虽然身体极累,却一直难以入眠。 四阿哥睡在临时搭起的暖炕上,均匀的呼吸声是帐子里仅有的声音。 苏伟躺了一会儿,实在难受,还是披着衣服坐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地上太凉了?”四阿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点儿沙哑。 “不是,垫了两层褥子,很厚了,”苏伟低着头,从衣服里摸出了那枚平安结。 四阿哥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苏伟说话,干脆摸索着从炕上下来,走到了苏伟的地铺边上,“挪一挪,给爷让个地儿!” 毙鹰事件 康熙四十一年 五月十五, 黑漆漆的营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棉被摩擦声后再度安静了下来。 四阿哥搂着苏伟枕在枕头上, 顺着苏伟的手,摸到了那枚平安结。 “绣香是无辜的……”苏伟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捏了捏四阿哥的掌心, “你知道吗?如果是以前的我, 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我丧了命, 我可能会自己把自己逼疯的。” “那不能怪你, 她也不是因为你丧的命, ”四阿哥握住苏伟的手,“我知道你一向心软,这种事以后你都不要管了,交给我就好。” “不,”苏伟轻轻地吐了口气, “我不是以前那个苏伟了。该我做的, 我一定要做, 否则我会失去的更多。” 四阿哥没有说话, 只是转过身,把人抱得更紧。 翌日,圆明园 得了消息的福晋带着几个孩子早早到了圆明园,一直悬着心的年氏等人也早早等在了门口。 几个孩子下了马车, 也顾不上礼节, 都奔着自己的额娘去了。 福晋蹙了蹙眉到底没说什么, 免了大家的礼就径直回去休息了。 弘盼抓着钮祜禄氏的手, 亲近了一通后,满是羡慕地提起了茉雅奇,“额娘,阿玛带着大姐姐去接皇玛法了,我也好想去啊。” 这话一落,李氏几个都看向了宋氏,茉雅奇跟着王爷去接驾的消息,圆明园也一早就知道了。 李氏攥着伊尔哈的手,瞪着宋氏的眼睛都快冒出火花了,“宋姐姐真是好福气啊,教出个这么胆大的女儿,孤身一人跑回京城,这一路上不知得吃多少苦呢。” 宋氏团了团手里的帕子,却没有跟李氏针锋相对,隻清了清嗓子道,“茉雅奇只是太过担心王爷了而已,王爷肯定也训斥过她了。” “这话说的,”李氏冷哼了一声,“好像其他的孩子都不担心他们阿玛似的。要我说,真要回京怎么也该是几个男孩子啊。茉雅奇一个女孩儿,回了京城又能怎么样呢?没得给王爷添乱罢了。” “行了,”年氏适时製止了李氏和宋氏的对话,“孩子们都小,王爷疼他们都来不及,哪舍得让他们冒险?茉雅奇的事,王爷、福晋自会处置。几个孩子都累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年氏、耿氏带着弘时最先走了,李氏拉着伊尔哈也转身回了住处,钮祜禄氏和诗玥带着弘盼走在最后。 “你跟额娘和武娘娘说说,”钮祜禄氏握了握弘盼的小胖手,“你大姐姐是怎么跑回京城的?你们什么时候知道京里可能出事了的?” 弘盼抿了抿嘴角,看了看钮祜禄氏,又看了看诗玥,“大姐姐会被惩罚吗?是不是又是我说漏嘴了?” “不是,”诗玥笑了笑,捏着帕子给弘盼擦了擦额角,“我们昨天就知道你大姐姐回京的事了。别听你额娘乱问,你大姐姐一片孝心,王爷和福晋都不会怪罪她的。” “小傻瓜,”钮祜禄氏拍了拍自己儿子的头,“你大姐姐走的时候你们知不知道啊?” 弘盼摇了摇头,“是我偷偷听到福晋和丫头的对话,告诉大姐姐的。大姐姐去问福晋,福晋不肯说,我们就很担心。大姐姐一直安慰我们,说不会有事的。结果没想到,昨天我去给福晋请安时才听书瑾说,大姐姐自己走了。” “你呀,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你的事儿!”钮祜禄氏狠狠戳了戳弘盼的额头,“等你阿玛回来收拾你吧,谁给你的胆子去听福晋说话的啊?” “好啦,孩子才刚回来,”诗玥挡住钮祜禄氏的手,把弘盼拉到怀里,“茉雅奇也真是胆大,不过她到底是知道轻重的,没有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冒险。” “可不是嘛,王爷本来就更看重茉雅奇这个长女,”钮祜禄氏笑了笑道,“这一次虽说有错,但也是孝心可鉴。看王爷 带茉雅奇一起去接驾就知道了,咱们王府这位大格格,日后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诗玥也认同地点了点头,那边弘盼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两人连忙笑着带他回去用膳。 待人都走远了,一个一身杏黄色衣裙的小丫头才从草丛后面钻了出来。 五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