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见那追踪的纸蝴蝶不对劲,三人又把其余几座新坟都给挖开,却发现,里头无一不是空棺。 “真是奇了怪了,这几处新坟居然都是空的。” 欧阳御啸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挖了一晚上,居然挖的都是空坟。 所以放弃睡觉这么晚出来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玩他们么? 要是让他发现是谁干的,非得把他抓到坟地看坟场不可。 真的是,浪费他表情。 好不容易有个血魔的线索。 这下好了,啥也没了。 又回到最初的。 净心看着一片狼藉的坟地,说道:“不管怎样,先埋回去,回了客栈再说吧。” 三人遂把挖开的坟一个个填平,哭丧棒也一一插回,弄做是最初的样子才作罢。 回到奇玉楼,早已过了寅时。 初夏的天光都要冲破黑夜,街道上还有些摆地摊卖菜的小摊贩。 欧阳御啸困的不行,到客房后,一头扎在绵软的被子上,到午时才醒。 醒来后,他叫店小二给自己换了床被子,又打了热水,洗漱了一番,才打着哈欠下楼吃午饭。 奇玉楼的生意红火,欧阳御啸若是晚一步,就没得座位了。 他点了几道菜,又让小二去帮忙叫净心与澹台烬冥下来吃饭。 小二知道这位是有钱的主,做起事来也麻利。 不多时,净心与澹台烬冥便下了楼,点的菜肴也相应一一被端上。 澹台烬冥耷拉着脸,眼下的黑眼圈异常明显,哈欠那是一个接着一个,连被欧阳御啸取笑“像个大熊猫”也没回嘴。 因为精神不足,三人吃了有史以来最为安静的一顿饭。 谁也没说一句话。 当然,安静只是相对与他们而言。 隔壁那桌,可是热闹的很。 净心本就在辟谷,欧阳御啸没催她吃,她也就不去碰那些五谷杂粮,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陡然听见隔壁谈及“盗墓”二字才竖起耳朵,细细观察。 隔壁那桌坐了四个人,都是些壮年男子。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留着络腮胡的大汉毫不避讳的粗声说道:“俺看呀,这贾家肯定是缺德事做多了,才会生了个面容可怖的儿子。” 另一个身形稍稍瘦弱些,颧骨极高,还有些地包天,小声问道:“你说的缺德事,就是刚才说的盗墓?” 他对面坐着一个面色红润带棕帽的人接道:“贾家可不就是土夫子出身,不然他们家这么多古董哪里来的。” 另一个背对着净心,净心看不真切,只隐隐见他身材高瘦,年纪应该也不大。 那人道:“天道轮回,这贾家造的孽,还不都报应在了贾家身上,只可惜那位贾家公子,苟延残喘,倒不如死来的痛快。” “是啊,他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怖,说是地狱讨命的恶鬼我也信那。” “可不是嘛,”络腮胡接了话,“俺就见过一次,吓得俺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现在都还有阴影呢,晚上若是不抱着我那婆娘,还睡不着哩。” “兄弟,你看你这不寒碜我没婆娘吗?” “嘿嘿抱歉了……” “师姐,师姐!” 净心听的入迷,澹台烬冥叫了好几句才让她回神。 “怎么了?” “没什么,我吃完了,想先回去补个觉。”澹台烬冥说这话时连打了几个哈欠,眼睛半眯着,一脸的困意。 “好,你去吧。” 净心微微侧身,再去看隔壁那桌,只见那四人纷纷起身,朝着柜台走去,似乎要结账走人了。 此时,欧阳御啸还在抓着一根牛骨。 牛骨上面的肉煮的烂熟,无需用力,轻轻一撕,肉便与骨头分离。 他抬眼,见净心一直盯着原先坐隔壁的那几人,忍不住问道: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净心将听到的告知他,并说出自己的看法。 “既然贾家祖上是土夫子,那些尸体失踪,有没有可能跟贾家有关系呢?” 欧阳御啸正愁没线索呢,当机一拍桌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吃完碗里最后一块牛肉,就拉上净心出了门。 贾家是太平镇的名门大户,路上随便问个路人,都能问出来贾府的住址。 不过,路人知道他们要去贾府之后,都有些害怕。 纷纷劝说二人别去贾府。 “这贾府诡异的很。” “但凡跟贾府沾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 “最近死了好多人,大家都说是贾道德在为自己儿子续命呢。” “贾家那位公子,据说长得可渗人了,胆子小点的,怕是要活生生被吓死啊。” “是啊,莫要触了霉头。” …………………………………………………………… 一路上,二人找了四五个路人,口径几乎都差不多,说是贾家遭了报应,各种倒霉事纷至沓来,最近镇子的死人,也跟他家脱不了干系。 “真有这么诡异?” 欧阳御啸掏了掏被路人吵的阵痛的耳朵,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人再怎么倒霉,还能倒霉到哪儿去?” 他不信,净心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根据路人的指示,二人走了约摸一二里路,最后到了一座大宅子前面。 宅子规模宏大,巍峨气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不过,门前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大门也紧闭着。 二人走上前去,扣了扣门上的门环,问道:“有人吗?” 敲了许久,大门才打开一条缝。 一个眉毛胡子都花白的老头从里面探出头来,问:“你们是何人?” 他眼神里满是警惕,似乎是不欢迎外人前来。 欧阳御啸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道:“我们是游历四方的修士,路过太平镇,恰巧听说贾府有奇事发生,便来看看。” 老头上下打量二人,眼里的警惕一丝不减。 说来也巧,欧阳御啸今日穿了身黑色劲装,净心则是一身白衣。 这一黑一白站在人家门口,不像是来帮忙的修士,倒像是索命的无常。 老头打量了一番,显然不相信二人,便想着关门。不过被欧阳御啸拦住了。 欧阳御啸挤身进去,胡诌道:“哎,老头,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你们贾府就等着办白事吧。” 听得白事二字,老头哆嗦了一下,赶紧将门打开。 “二位仙长请进。” 进了门,却发现贾府张灯结彩,红罗满挂,一眼望去,竟是一派喜庆之相。 只是,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人影也没见着几个,长长的红罗无声的悬挂在门柱上,若非欧阳御啸确认自己不是色盲,都要怀疑那红罗实际上是白绫了。 那白头老儿身着一件深色粗布衣裳,外披一件短款的背心褂子,背微微拱起,走路时左手握拳靠在后背上,看上去极为吃力。 这幅样子,肯定不是主人,应是贾府的下人。 不过,欧阳御啸环顾这座气派的宅院,贾府虽说日渐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不至于一个手脚麻利的下人都没有。 只有一个老的像白灼虾一般弓着背的老人。 而且,这贾府内部披红戴绿,外面大门却毫无装饰,真真是诡异至极。 “小心!” 欧阳御啸陷入沉思,突然被人用力一扯,拉到了一边,之后便听到“啪”的一声。 像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欧阳御啸回神,却见刚刚自己站过的地方,一个破碎的盆栽躺在地上。 旁边,净心问他有没有事。 欧阳御啸摇了摇头,说没事。 不过—— 他抬头,自己还站在院子里,顶上毫无遮蔽物,所以这盆栽究竟是哪里来的? 老头双手抖的不行,脸吓得惨白。 “它来了……” “它又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