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浑身上下全是血,车子里放上了这样的人,那还得了?可是,这话又说不出口,朝市内去的车,自己的一辆排在最前面,抢救别人的性命,怎么能以弄脏车子为由加以拒绝呢?「喂,这辆车是谁的?」消防队员大声问道,额上的汗珠在闪着光亮。 「是我的」仙波回到了自己的汽车旁。 「快,快送急救医院!救护车和巡逻车马上就到!」消防队员的神色有点儿异样。 「知道啦!」仙波握住了方向盘。 那个生命垂危的人躺在后座上。 在消防队员的指挥下,大家挪动撞扁的小轿车,腾出刚刚容得下仙波的汽车穿过的空档。 仙波立刻驾车穿了过去。 (二)那个生命垂危的人已不能动弹,甚至连哼也没哼过一声。 不知是否还活着。 车子开了好多路,还没有找到一处象医院的地方。 仙波直之思忖道:真是个背运的家伙,在这种地方出了交通事故。 要是在市区出的交通事故,早就在接受医生的诊治了。 从前面开来了一辆白色的摩托车。 仙波松了一口气。 他故意将车子开到公路的另一侧,停了下来。 他想让白色的警察摩托车停下来,带自己去急救医院。 谁知道车上的警察根本不管仙波已违反交通规则,开着车打算从公路的另一侧绕过去。 「喂,停一停!」仙波鸣着喇叭,吼叫道。 「什么事?」摩托车停了下来,声音是气呼呼的。 「我的车上有一个交通事故的伤员,能带我去急救医院吗?」「在那边」警察朝右边指了指,「你沿这条路笔直去,到了十字总口朝右拐。 到了第二个十字路口朝左拐,然后往前,在药房那儿往左拐…」「喂,不要说啦!带我去吧,人都快死喽!」「我下班了,要回家去呀!」摩托车突、突、突地飞驰而去。 仙波很生气。 他拧开了收音机,里面正在播送滑稽故事。 仙波边听,边朝警察指点的方向驶去。 半路上,他突然意识到,要是那个伤员尚神志清楚的话,肯定会抱怨这节目的。 于是他关掉了收音机。 一路上,仙波几次向行人打听医院的所在。 每问一次,他就对那个骑摩托车的警察生一次气。 他觉得警察的素质,已经下降到了可怕的程度。 医院总算找到了。 他向挂号处介绍交通事故的情况。 两个护士抬来了担架。 她俩想把伤员从车里拖出来,可是由于太重,没有拖动。 「来,你扛头!」仙波一声不吭地在旁边观望,结果挨了护士的训。 他赶紧前去帮忙,把伤员抬了出来。 伤员很快被抬走了。 一辆救护车急匆匆地驶出了医院。 仙波怔怔地站在那里。 他的双手和裤子上沾满了血,汽车的后座上也沾满了血。 等了5分钟光景,医院方面没出来一个人。 仙波又一次生起气来。 这种场合,一般要记下运送伤员者的姓名和地址,这是常识呀!因为运送伤员者可能是警方了解事故情况的唯一线索,再说,伤员日后痊越后,恐怕还要向送自己去医院的人表示感谢呢!不知道姓名与地址,这些事情就无从谈起了。 随他们去吧!…仙波回到了驾驶室。 他倒并非想让人家感谢,他是觉得,无论是路上遇到的那个警察,还是眼前的这家医院,简直连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 他用沾满血迹的手,赌气地开着车子。 ┅那是8月2日下午3时许。 第二天的晨报上,刊出了一条小小的报道,标题是:胡乱驾车3人死亡。 由仙波送往医院的那个伤员,后来死在医院里。 死者的身份也已搞清:通产省地质调查所技官河井保雅。 仙波把报纸一撂,就把这件事置之脑后了。 8月25日。 仙波在深夜才回到家。 他的家在新宿区边缘的一幢公寓里。 那是他把双亲去世后留下的少量的土地卖掉后购置的。 他走进了房间,拧亮了电灯。 突然,他站住不动了,随即拔出了手枪。 他觉得浴室里有点异样。 拉开隔扇一看,里面阒无一人。 他又回到起居室,往沙发上一坐,双眉紧锁。 手枪就搁在桌子上。 接着,仙波从食品橱中取出威士忌酒,斟在高脚杯中。 边喝,边环视着房间 。 房间里显得非常凌乱,仿佛有哪个精神病患者爬进来找过麻烦。 所有东西都被翻弄过,有的还被倒了出来。 壁橱里空空如也。 从浴室到厨房,是一片叫人瞠目结舌的杂乱景象。 仙波边察看,边喝威士忌,一连喝下了好几杯。 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进行整理。 喝完威士忌后往床上一躺,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