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都咬裂了。 熊也立刻发现了杜丘,于是猛冲过来。 杜丘跳进河里。 但河却很浅,不能游泳。 糟糕!不过已经晚了。 熊能看见腾起的水花。 他胡乱地拨开水向前游着。 与其说是游泳,不如说是脚登河底,手扒石头。 水流湍急,偶尔还要呛上一口。 无论如何,总算游了过来。 忽然,杜丘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熊已经不见了。 他顿时感到全身酥软,四肢无力。 他好不容易走到岸边,一上岸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头躺倒在草地上。 鞋脱不掉,手脚全是伤,脸上还流着血。 现在,连扬一下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寒冷已无所谓,他只是困,眼皮沉得很。 他意识到,一睡着就会冻死,熊也可能再来。 他告诫自己,不能睡过去。 虽然在告诫着自己,但已经爬不起来了,只是挣开双眼,注视着天空。 薄暮来临,但水鸟还在昂首高飞。 不知它们是在飞向无边的暗夜,还是想从黑夜远远地逃去。 ┅那个姑娘跑掉了吗?恐怕一看熊跳进河里,她就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此刻,他忽然记起,那姑娘在暗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件红毛衣。 这是从潜在的意识中升起的记忆。 大概是个阿伊努族姑娘吧。 只要找到她,也许能给自己一些食物。 ┅可现在已经不行了。 杜丘想。 现在已经无力去寻找阿伊努族的村落了。 他预感到自己就要死去。 不被熊吃掉,就算万幸。 他仰望着灰暗的天空,那些穿空而过的水鸟,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久久地注视过天空之后,杜丘合上双跟。 他感到,漫长的逃亡生活就要成为过去。 刚要跌进沉睡的深渊时,他恍惚听到有什么在响,声音很大。 熊?杜丘想,又是熊来了。 他勉勉强强抬起上身。 已经没有一丝逃跑的力气了。 如果熊朝自己扑来的话,只有再跳进河里去。 黄昏已开始笼罩河面,暗灰色的河水显得更加寒冷。 「呼…」他听到一声动物的喘息。 但那并不是熊。 他看到河滩上有个人骑在马上,那姿势好象美国西部剧里的牧童。 那人从马鞍上拨出枪。 朝空中放了两枪。 听到枪声,杜丘又无力地躺下了。 「不要紧吧?」那个男人跳下马来,扶起杜丘。 杜丘「啊啊」两声,点点头。 顿时,人喊马嘶,飞驰而来。 有十几匹马跑下了河滩。 其中一匹马上骑着的就是那个姑娘。 「太好啦!没让熊吃掉哇!」她跑到跟前,说道。 「没…吃掉」杜丘在人们簇拥下,有气无力地回答。 「睡得好吗?」远波真由美走进房间,问道。 「谢谢,睡得很好」杜丘叼着一支烟,正从窗子里看着外面的景色,他转过身来,轻轻点点头。 「您的衣服太破了,光穿这套吧,是父亲打猎的衣服。 鞋也合脚吧。 只是您的钱湿了,给您换了张新的」杜丘从真由美手中接过衣服、鞋和没有折痕的纸币,走进旁边的屋子。 厚运动服式的狩猎服,和自己的那套西装不同,活动自如。 半长靴,再穿上厚袜子,也没什么不合脚。 杜丘本打算等恢复了体力再说,可一有了这身衣服,顿时又鼓起了逃跑的劲头。 「正合身!」真由美从上看到下,「可是,我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哪!」「我姓前田」杜丘低下眼睛,回答说。 他记起,被接到真由美的父亲经营的这个日高牧场时,好象曾经对谁说过自己姓前田。 「前田君,你为什么要在山里呀?你好象不是本地人」真由美微微歪起头,问杜丘。 在山里的遭遇,真是一场可怕的幻梦。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忽听一声枪响,往树下一看。 只见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向河边飞奔而去。 熊用快得可怕的速度,紧追不放。 在河里溅起团团水花。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从树上跳下来就跑回家,只记得那个男人穿着西装。 「是旅行的,迷路了…」杜丘简单地答道。 他自己也明知,这种说法根本不能令人相信。 或许,这个姑娘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看来有二十二、三岁,一双眼睛又黑又大。 身体的线条从紧身衫里清晰地显露出来,使杜丘有点不敢正视。 「那么,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到那种地方去呢?」 最新地址: 「我是骑马去探望一位住在山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