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此人年近四十,手上戴了一枚红宝石戒指,可能是个律师。 德国血统的人,在巴西大都处于上层社会。 红宝石戒指是律师的象征,祖母绿戒指是医生的象征,而蓝宝石戒指则是工程师的象征。 从佩戴的戒指上,大体可以判断他们的身分和职业。 休鲁茨夫妇俩都是那晚车祸的目击者。 由于职业的关系,这位律师观察得十分仔细。 「还记得那三个人的摸样吗?记得一个也好」「大体记得」「说说特征好吗?」「好的」休鲁茨把妻子叫来。 他用一支铅笔来描绘,妻子站在背后不时指点。 休鲁茨很有绘画才能,运笔自如。 画成的是一个四方脸、猪头型的人面像,看得出是西班牙血的人。 人面像画得不仅形象生动,还有神韵,使人感到那浮躁中隐藏有冷酷的攻击性。 从这张凭记忆随手画出的人像上可以看出,休鲁茨对事物十分敏感。 浅胁道了谢,带着图画离开主人的家。 他看看手表,同政治社会警察刑事局长弗朗西斯科·罗波斯相约喝酒的时间就要到了。 这时已近黄昏,他便要了一辆出租汽车,返回大圣保罗圈警察本部。 回到办公室不久,罗波斯来了。 「我们走吧,浅胁先生」身材修长的罗波斯站在写字台面前。 「走吧!」浅胁起身欲走。 「等等」刚要转身的罗波斯,目光落到桌上的人头画像上。 他把那张画纸拉到自己面前,睁大眼睛审看着。 「这画?」讯问的表情里显露出他本来的冷峻。 「画上的这个人可能诱拐了我的朋友,怎么…」「这家伙是阿波罗尼奥·哥因布拉。 他还活着?」罗波斯的视线没有离开画纸,脸上露出憎恶的神情。 「阿波罗尼奥·哥因布拉…」「是他,没错」「真是他?」浅胁坐了下来。 他知道这个人。 阿波罗尼奥·哥因布拉原是陆军中校,出生于色亚拉州,从圣路易斯学校转入巴西综合大学,毕业于该大学的社会法律系。 他在这个国家算第一流的知识分子了。 进入陆军后,很快晋升为中校。 他擅长权术,时刻梦想钻入军队的中枢,对当时的陆军部次官这个要职垂涎三尺。 经过努力,终于如愿以偿。 但是,最终也因耍弄权术而失败。 一九六四年,军队成功地搞了一次不流血的革命,这就是军事政权的诞生。 虽说是不流血的革命,但军队却也发生了内讧。 军政权成立后,又新成立了政治社会警察机构,哥因布拉成了这个机构缉捕的重要犯人之一。 一九六七年六月,哥因布拉同一起逃亡的几个党羽袭击了巴西的一条铁路。 这条铁路从圣托斯通往邻国玻利维亚的圣克鲁斯,是一条合资经营的铁路。 袭击的地点在大坎波附近。 当时,政府急忙派了空降伞兵围追堵截。 哥因布拉一伙仍旧抢劫了邮寄中一千万克鲁赛罗的现款,而后逃跑了。 这年年底,政治社会警察探明哥因布拉一伙在圣保罗市内的秘密活动站,包围了它,并发生了可怕的枪战。 这伙匪徒用机枪和手榴弹掩护突围。 州警察也出动了,结果只打死了五名匪徒,其余都跑掉了。 第二年二月,哥因布拉的两名同伙,在一次枪战后被捕。 一个当即死亡,另一名受了致命伤,临死前供述,魁首哥因布拉在去年的枪战中受伤,后来死去。 逃亡的九个人还剩下四个人。 人们以为这场叛乱就此告终。 十年过去了,无声无息。 ┅难道哥因布拉的亡灵复活了?浅胁凝视着那张铅笔画像。 「能说明一下吗?」罗波斯也坐下来。 浅胁作了说明。 「莫非就是抢劫银行的那伙歹徒?」罗波斯的眼睛炯炯发光。 「大致不差」「这么说,三年前那次抢劫也是他们干的?」「很可能」「这帮畜生!」罗波斯说语的声音很低,但却有如金属碰击的铿锵声。 他站了起来。 「这就召集全部政治社会警察,侦察他们的住址。 等候我的联系」「那好!」浅胁点点头。 (六)根岸三郎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这时天色微明,他拿起电话听筒。 「根岸三郎吗?」打电话的是个男子的声音。 「是呀…」「你的弟弟在我们手里,快把你们偷的两千万克鲁赛罗悄悄送来,现在就送, 三分钟内。 否则就杀死你的弟弟!」对方说完就放下话筒。 三郎立即走出房门,没有考虑的工夫,再说也无从考虑。 弟弟处境危险,命在旦夕。 这是三郎脑子里唯一存在的想法。 不能指望自己出去就能解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