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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雀 第83节(1 / 1)


沈归荑羞耻的闭上了眼,咬紧了下唇。
江宴行将她拦在怀里,吻着她的眉眼,轻声道:“如此可喜欢?”
少女窝在江宴行的怀里,听到这话直恨的牙疼,只觉得这人行事离谱又荒诞,她现在还不明白江宴行为何把温泉四壁设为铜镜的话,那她恐怕真是蠢到家了。
他竟然,竟然强迫她亲自看着
沈归荑抿着唇死活不开口。
见势,江宴行也不急着催她,勾了勾唇,只是淡淡道,“不喜欢啊看来我得再试试别的方法讨三公主欢心了。”
闻言,沈归荑拽着江宴行衣袖的手一紧,连眼睛也睁开,眸子里是还未褪下的湿漉和羞怯。
她咬了咬牙,声音低若蚊蝇,顺软着眉眼,“喜喜欢,”
第84章 追妻(三二)
两件大事情
端阳节因为沈归荑落水的突发状况, 后面的宫宴众人也都吃的各怀心思。座下也都不是糊涂人,心知江宴行执政这么多年,即便是永硕帝醒了, 短时间这宫里也变不了天。
众人因着都敬畏江宴行,自然也不敢将心思表现出来,只敢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若说人人面色各异,永硕帝也不至于心里太过憋屈, 但偏偏这些人个个面色正常, 好似没见过这事一般, 该说说该笑笑, 吃的不亦乐乎。
永硕帝到了这个年纪, 便多猜忌,本就因为年纪大而觉得事事有心无力, 不免有些不服气。
旁事便也罢了, 可这些人的态度, 那分明就是不敢表现的模样。
怕谁?永硕帝自然有自知之明,自然不是怕他。
是怕江宴行。
他越想心里越是屯着气, 可又不好直接甩袖离去,怕别人觉得此番是他无能狂怒。只好稳坐在高堂龙椅上僵着脸,底下人连头也不敢抬。
吃了这么个压抑的宫宴无论是谁也想早早完事儿。
那天刚黑下来没一会儿, 永硕帝便挥了挥手,随着各自散离。
于是在宫宴散后,那守在引朝殿外面的内侍和宫娥,听了那殿内不停地出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直到深夜才逐渐息了下来。
沈归荑当晚留在了东宫,她有些生江宴行的气,便躺在榻上背过身去, 丝毫不理睬江宴行。
她早就该知道江宴行是个骗子,在玉舜池时说的好好的,还答应了她不喝姜汤,她听了,还依顺了,累的浑身发软。
可回到了寝宫后,她还是看到了那装了一满碗的姜汤。
沈归荑当即便蹙了眉,后退了两步。
可根本没用,江宴行又是逼诱又是哄骗的,还是让她把姜汤给喝了。
她若是知道这姜汤必喝无疑,她必不会让江宴行在玉舜池里那般欺负她。
江宴行看着床榻内侧背对着他窝成一团,任由他怎么喊她都不理他的少女,不由得无声失笑。
锦被也被少女环着臂拽走了大半,江宴行轻轻拉过锦被,由于沈归荑拽的紧,江宴行拉着那锦被时,便连带着沈归荑都靠近了他一些。
他顺势将少女揽在怀中,锁住了她的腰。
沈归荑撇着嘴,抬手去推他,呕着气道:“你别碰我!”
江宴行手臂用了些力道,沈归荑拽了两下拽不开,不得已才停下,想要撑着床面坐起身。
可身子刚一起了个势,就被江宴行一句话给吓了回去。
身后男人的声音很淡,却与她凑的极近,“还要乱动?”
沈归荑哪里不知江宴行因她乱动的原由讹过她好几次,闻言便当即停下,老老实实任由江宴行环着。
她气的只想翻白眼,可偏偏又因为忌惮不能做什么,便拽着江宴行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咬在了拇指的那一侧,松开口后还有一排轻浅的牙印落在了上头。
江宴行被咬倒也没反应,任由沈归荑撒气。
偏偏因为他没什么回应,沈归荑便觉得这一口不够解气,就又咬了一口,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作罢。
这般颇有些幼稚的行为,江宴行权且将此归类为促进感情,毕竟他也没见沈归荑咬过别人。
沈归荑在床上稍微闹了一会儿,便也觉得有些困乏,那床头夜明珠的辉光透过帷帐洒进来,将夜衬得格外静谧,江宴行的浅淡的呼吸贴在耳侧,沈归荑极快的陷入了熟睡。
只是相较于沈归荑,江宴行便睡的有些不太安稳。
他做了一个说不上好却又说不上坏的梦。
他梦到京都下了一场大雨,那雨一连下了几天几夜,水位几乎要没过人的腰。
雨势从南而来,途径南下郡,那里的雨势比京都还要滂沱。可白惊词修建的防洪堤坚固如铁,任由洪水如何拍击,高耸的城墙立的笔直,将那将那百姓护在了城墙下。
于是那洪灾便又南下郡转移到了京都,民不聊生。
江宴行惊醒得知是一场梦后,便再无睡意,盯着帷帐顶出神。直到外面天蒙蒙亮了,意识才混浊了一些,小憩了半会儿。
因着夜里没有睡好,江宴行起的晚了些,便不曾上朝。
刘平乐吩咐宫娥拿了厚些的衣裳让两人穿,江宴行瞧了一眼,眸子里浮现一抹不解。
如今正是夏季,到了晌午便热了起来,那宫中的贵人怕热有些早已置了冰。江宴行因为顾忌着沈归荑身子,便不曾吩咐用冰,可这送来这般料子的衣裳,穿在身上便就是热了。
那宫娥瞧见了江宴行眼里的疑惑,微微福礼,垂眉解释道:“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还夹杂着冰雹,刘总管怕早上殿下和七公主受凉,便吩咐奴婢送来衣裳。”
下了一场大雨?
江宴行蹙了蹙眉,心里突然升起一抹不安。
他微敛下眸子,将眼底的不安压下,接过宫娥递来的外衫,便吩咐她下去。
同沈归荑起床盥漱后,刘平乐也将早膳摆了上来,两人刚坐下,连筷子还不曾拿,便听见外头传来一声高昂的殿下。
这声音卯足了劲儿,好似生怕他听不到一般。
话刚落,就见外头跑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那人浑身的衣裳全都湿透,靴子和衣摆上还溅了不少的泥,原本竖起的长发因着玉冠的的倾斜而显得极为散乱,看着实在是极不雅观,堪与那城外的乞丐一比。
刘平乐扯着衣摆在后面急匆匆的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卓大人,卓大人!您慢些!”
他口中的“卓大人”乃是白惊词身边的亲信,卓衡。卓衡少时便跟着白惊词在战场上杀敌,后来边疆安定,随着白惊词回了京都,时时跟着白惊词,便成了侍卫。
江宴行自然是认出了卓衡。
可随着卓衡而来的,是心底突然开始叫嚣的惶恐。他眉头深蹙,手不由自主的握起,连带着心里也莫名升起了隐隐不安。
卓衡一进来,二话不说便直接跪下,他手臂上划了些伤口,伤口切面微微有些发白外翻,好似是长时间泡在水里的缘故,而显得狰狞可怕。
他跪下时,膝盖与地面相击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而后伏低下身子,又闷声磕了一个响头,这才直起身子。
卓衡面无表情,眸子也有些无神,尽管他表情硬冷,可江宴行还是在那脸上看出了灰败。
他张了张口,只说了个“臣。”便消了声。
那声臣发出后,尾音是些沙哑和哽咽。
如此反应,倒叫江宴行更加的不安,他眉头拧起,在眉心挤出一道浅淡的“川”字,看着卓衡时,说出的话也有些急迫,“你怎么回来了?少将军呢?”
一听少将军,卓衡的表情明显一恍,那灰败的眸子也终于是闪了闪,他薄唇微动,语气似呢喃,重复了一边江宴行的话,“少将军”
重复过后,他才好似回过了神,慢吞吞抬头的迎上江宴行的视线,那动作好似脖颈僵硬了一般慢。
“昨日下午,南下郡下了一场大雨,少将军在防洪堤上巡逻。”
说罢,他顿了顿,盯着江宴行,眸子眨也不眨,空洞毫无神采,语气平静,“那防洪堤塌了,少将军也被洪水冲走了。”
说罢,卓衡便闭上了嘴,再也没有继续开口。
这话明明说的清晰明白,可偏偏要传入江宴行的耳朵时,好似有阻力一般,好一会儿江宴行才听清楚卓衡说的是什么。
他有些懵,坐在那绣凳上缓了片刻,这才抽离回思绪。
江宴行惯是淡漠的脸色,终于在这一刻,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似是觉得没听清楚,亦或者是觉得出现了幻觉,搁在那玉桌上的手被他紧紧握起,手背上因为窝的用力而发白凸显的青筋格外的显眼。
发出的声音都有些艰涩,好似摩挲在一起的砂砾一般,“你说什么?白惊词怎么了?”
卓衡没再开口,而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丢了魂儿一般木着。
屋内寂静到可怕,沈归荑听得面色有些惨白,不由得连呼吸都减轻了不少。
只是这寂静还未持续多久,便又见有人匆匆打外头跑进来,脚踩在砖瓦上啪啪响,由远而近声响。
那小太监是刘平乐跟前的人,进不得屋中,便对着外头站着的刘平乐低语几句,又匆忙退下,留下刘平乐站在原地惊骇地无以复加。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连忙进了屋中,语气着急,“不好了殿下!出大事了!”
他这惊慌失措的声音把江宴行从愣神中唤了回来,视线投向刘平乐身上时,江宴行的表情已经是极为难看。
江宴行声音还带着滞涩和艰难,“什么事?”
刘平乐活这么大也没听过这般骇人的事,许是被这消息吓到了,江宴行问他时,竟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嘴巴瓢了好几句,这才将话说完整。
“今儿,今儿上朝时,那御史大夫和折御史因为意见不合,便吵了两句嘴,两人都丝毫不让步,僵持着许久。等下了朝,萧中丞便喊住了折御史。”
说到这,他语气开始结巴,“那折御史也不服气,便,便和他继续吵,吵着吵着,就就就又说到了萧姑娘身上,骂萧姑娘和萧中丞行事腌臜,有不实关系。”
“萧中丞听了二话不说,就从袖中掏出,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折御史连捅了好几刀。折御史的血染红了百玉阶,当场就”
刘平乐顿了顿,抬眸小心的瞥了江宴行一眼,语气讪讪:“折御史当场就死了。”
第85章 追妻(三三)
再当次疯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 江南也来了一封信,那封信约莫有一指厚,拿在手中还有些沉甸感。
相较于前两件事, 这信中的内容便成了好消息。
信封里夹杂着六七封书信,除去江怀拓写的两张,余下的几张,纸张卷边, 微微泛着脏青色, 像是久在潮湿地压着, 瞧着颇有些年代了。
江怀拓说, 打江宴走后, 他便派人日日夜夜在暗处守着折松仁的那处宅子。
也许是因为周元嘉突死的缘由,那蛰伏在暗处的人终究是耐不住性子, 偷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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