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阴,”纪释开口,“但这并不是它的本体。” 思索了片刻又说:“雀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雀阴?”白文姍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 有些陌生。 “这里是否曾发生过惨案?”纪释朝着齐木绫子问,“死亡人数超过百人的惨案。” 齐木绫子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歌舞伎町从我记事以来一直都很太平,从未听说过有这么大规模的案件发生,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 毕竟这歌舞伎町是他们齐木家的主导产业。 上百人死亡的惨案,如果发生了那他们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纪释沉默着,在思考着别的什么。 “我……我好像听说过。”齐木楷声音有点微弱。 “恩?你说。”齐木绫子有些诧异,她不知道的事情弟弟怎么会知道。 “那还是我小时候听老人讲的,”齐木楷说,“我以前贪玩,总喜欢听那些灵异神怪的故事。” “还是在我们齐木家接手花柳街之前。吉原以前就是风俗之地,原本也是热闹非凡,但却因一场大火,彻底烧毁了这个游女白相的天堂。” “也是得益于那场大火,我们齐木家才能从废墟中爬起。从无到有建立花柳街,一跃成为垄断歌舞伎町的宗世。” “那场大火,被老人们称为……‘振袖火事’。” “振袖火事?”纪释喃喃细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就在众人商讨之时。 鬼火再次升腾而起。 这次并不是街道上的那一朵。 而是源自整个花柳街。 数不清的鬼火犹如夜空下的明灯,一朵一朵从街道中升腾而起。 半晌时间,就已经遍布了整个天空。 火光之下,把花柳街上的建筑映照得通红碧亮。 白文姍哪里见过这场面。 那鬼火像是长了脸似的,正从半空中鸟瞰盯着众人发笑。 “怎么这么多鬼火!” 梅初已将双指立在胸前,完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眼睛正四处环视,找寻着躲藏在鬼火之下的对方。 “那里!” 梅初手往那二层建筑的厢房一指。 抬腿在地面一蹬就腾空跃起,朝着目标所在的奔去。 纪释反应更是迅速,半秒时间就在白文姍的视线中消失了。 白文姍小跑跟上二人的步伐,拉开那栋建筑下方的扇门。 踏入那扇樟木门的顷刻,一股异样由心底而起。 她立马警觉起来,可眼前的景象已然突变。 “千堇花魁,怎么还没打扮好,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了。” 一阵陌生的话语从前方传来。 白文姍听着耳熟,应该是霓虹语。奇怪的是,她不懂霓虹语,但却能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迎面灯火通明。 一名画着浓妆、体型微胖的中年女子瞧见“她”的出现,皱着眉瞥了一眼。 “小花梨,快来帮千堇花魁更衣。” 白文姍眼睁睁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还愣着干什么啊!”那中年女子神态有些生气,“是耳朵聋了吗?” 白文姍这才反应了过来,低着头往身下一看,此时的“她”正身着颜色绮丽的昭和年代服饰。 肤色雪白,手指葱惠。 白文姍刹那便明白了。 此时的她,入了幻境。 振袖火事 不过很快白文姍就琢磨出了现在的状况。 被老妪称为“千堇花魁”的女子正坐在铜镜前, 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看。 白文姍此时这具“躯体”应该只有七八岁左右。 踏着步子就到了花魁身侧,伸出小手帮忙更衣打扮。 “梨花酱,你没事吧?” 千堇花魁从桌抬上举了支眉黛开始上色。 “没……我没事。” 白文姍试探性地答了一句。 还好, 说出来的是霓虹语。 千堇花魁还以为她被刚才老妪的态度吓到了,安抚说:“别怕梨花酱,妈妈桑要是再打你的话, 你就跑,跑到我的屋来就安全了。” “嗯。” 白文姍点了点头, 侧目寻了一眼对方。 只见被称作花魁的女子面容柔婉温和, 语气也是细柔细柔的。 话语让人听了好生心暖。 等眉黛画好了, 衣着也上了身。 千堇花魁站起身子在铜镜前转了转,像是对这身打扮非常满意。 “梨花酱,你说……他今天会来吗?” “他?” 白文姍现在只有对方半腰高, 抬起头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千堇花魁满脸期待和翘盼, 双瞳中浮 现出一抹春色。 “我又胡言乱语了, ”千堇咳嗽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梨花酱,你可以去休息了, 退下吧。” “恩好的。” 白文姍自觉地从花魁的房间中退了出来。 跟着其他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小孩,步入了昏暗简陋的楼梯间。 楼梯间中肮脏朴陋,就连墙上都是霉迹斑斑,和一门之隔堂皇富丽的楼宇差别很大。 里面摆放着几张不足一米长的床,想来应该是他们的住所。 小房间中蜷缩着好几个小孩, 和她一致都是七八岁大小。 “梨花酱, ”小孩看见她回来, 立马围了上来, “刚听见妈妈桑又在骂人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白文姍木讷地答到,思索着该如何从这幻境中解脱。 小孩听闻伸手一把撩开她的袖子,翻着手臂打量着。 白皙瘦弱的手臂上赫然有两道伤痕,但已经结痂了,想来不是新伤。 “嗯,还好,没被打。” 白文姍这才着眼打量起眼前这群小孩。 他们或是容貌丑陋,或是骨瘦如柴,但无一例外,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被殴打过的痕迹。 看来都是贫困人家卖过来充当杂役的小工。 “你们……就没想过要逃跑吗?” 白文姍看着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震骇。 明明年龄都还这么小,居然要遭受这么残酷的对待。 “逃跑?” 她的话像是惊扰到了小孩们痛苦的回忆。 一个个脸露难色,不由后退了半步。 “梨花酱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是吗? 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 看来有人曾经因为逃跑而遭受很严重的惩罚,在这些小孩心里印下恐惧的画面。 “我开玩笑的。” 白文姍自顾打笑一句,蹬着小腿到窗台边上,撑着手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