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百里巍的身后,手里抱着一摞检查报告单。 低着头,我很冷静,这一路上,有惊无险。 直到—— 刚走出医院门口,便有一个同样穿白大褂的男人拦住了我和百里巍的去路。 “你这是要去哪?” 男人问。 他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一边在梭巡着百里巍身后的我。 我一言不发,微微低垂着眉梢,权当这是在演谍战片好了,遇事沉稳镇定才能不被暴露,我现在必须这么做。 百里巍也很冷静,“在南路出车祸了,我同小美一起过去。” “不是有个得了流感的病人,送哪去了?” “在一室,小张在看着。” “……” 那个男人打量了百里巍几眼,我暗中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若是被发现,我俩都得完。 索性,最后这个男人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急匆匆走了。 我暗中舒了一口气,继续跟在百里巍的身后。 到了地下停车场,百里巍开车,我坐在车后座。 他让我低下头,不要露面,免得被路上的监控拍到。 我说好。 “刚刚那个问你话的男人是什么人?”我问前面开车的百里巍。 “主任。” “那,他回去之后看到我走了,你会不会有什么事?”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只要安心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云云还在那里,他会不会把云云当成是得了流感的病人?” “我答应你会保护好那个小姑娘,你还在担心什么?” 被他这么微微抬高了声调,给了一嗓子,我便不说话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只是担心他而已啊。 车子到达了机场,他这才让我摘掉口罩。 我明显看到百里巍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就好像,机场是唯一一个安全的地带了。 他问我要了护照,然后给我买了最快的飞往江城的航班。 就这么走了吗? 我心里有些不舍。 有些不舍这块呆了很多天的土地,那种不舍的感情很强烈。 就像是我从小便出生在这里,又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再者,我没有找到柳姐,不过好在是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还知道自己怀孕了。 呵呵…… 其实如果没有怀孕这件事情,我想,我应该还会继续呆在这里的,直到我找到柳挚为止。 “你该走了。” 百里巍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来,心绪复杂点点头,“你,多保重。”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很想对他说这句话。 “嗯,你也多保重!” 百里巍拥抱了我一下。 他的怀抱很厚重,胸膛还算宽阔,直到一声无奈的叹息落在我的耳畔。 我还未来得及深究这叹息声是为何,百里巍便松开了我。 “这孩子一定要安全生下来。” “嗯,不用你说,我也会的,我是孩子的妈。” 他笑了笑,“你是孩子的妈,我是孩子的舅舅。” 我一愣。 “你,还真是我哥啊?” 可我怎么感觉他长得很年轻,看上去像我弟弟的样子。 百里巍摆了摆手,“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走吧!” 切。 什么意思啊。 到底是不是哥?? 机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播报了,然后我走了。 过了安检,下意识回头,已经再也看不见百里巍的身影…… 心里空荡荡的,因为我不清楚,我还能不能有机会再回到s国了。 …… 江城。 我又回来了。 我从登机口出来,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这是独属于江城的气息。 清冷,寡淡,又带着几分陌生的气息。 我知道,我想要逃避的一切都没有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明尘呀,真的是明尘呀!” “明尘给我签个名!” “天呐,明尘我想死你了呀!你去哪了!” 听到这嘈杂的声音,我下意识睁开眼睛。 好家伙,我已经被粉丝们团团包围住要签名了。 是了。 这是江城没错的。 因为只有江城的粉丝,才会这么热情。 “那个,大家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我一边对粉丝说着,自己也在维持平衡。 我现在怀了孩子啊,我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明尘,明尘——” 一个特别亢奋的粉丝一个劲把我往后推。 眼看着把我都逼到墙角了,我哭笑不得,“大家注意点秩序……” 没有人听我的话。 尖叫声在耳边回响,这群粉丝让我招架不住,感觉不像是理智粉的样子。 “都让让,都让让——” 就在我招架不住的时候,来了两个黑衣人,给我开辟出一条道路,然后将我带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 被他们带上车,我这才问,语气里面都是警惕。 “明尘……” 前面的副驾驶座,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嗓音。 “你还好意思问是什么人呢?” 我一愣。 这人熟悉的面庞,熟悉的笑容,大大咧咧的,又吊儿郎当,除了孟淮夜还有谁。 我下意识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脯,“还好是你。” 好吧,我承认自己有些神经紧张了,可能是因为在s国呆了太久的缘故,现在我看谁都很警惕啊。 孟淮夜哼了一声,语气悠悠的,带着点我不懂的意味。 “你都走了两个月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两个月了吗? 我心神有些恍惚。 记得我出走的前一天,就是容季深举行婚礼的那一天。 他明明知道自己要结婚了,却同我发生了那种事,我没办法面对容季深,没办法面对沈丛,更没办法面对自己,所以我走了。 在s国竟然一呆就是两个月。 每天教书育人,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 而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应该也是两个月大了吧。 毕竟,我可以确定是那一晚上,因为容季深没有做任何措施,他好像也并不知道,我那天是危险期。 “明尘,你在想什么?” 孟淮夜从前面探过来,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有些沮丧地说没什么。 “对不起啊,我走的突然,也没留下什么话,我应该安顿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