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厚的衣服,罗飞飞那一拳根本没打在实处。 不轻不重的,不论是从旁观者的角度还是祁羽本身的感觉,倒更像是欲拒还迎地推了他一把。 被打了一拳又被骂了,祁羽反倒一脸愉悦。 他轻佻地勾着唇,嘴上继续道:“嗯?这种程度的事我之前不是已经对你做过了吗,只能算寸,还没到进尺呢。” 刚尝了甜,祁羽说话语气有些荡漾,轻飘飘的又拐了个弯,让人不由得顺着语境往下想到一些有的没的。 亲吻是寸,那么尺的话,就是…… “你、真是……”罗飞飞及时止住自己脑袋里冒出的东西,刹住话,省得对方又从某个字眼里抠出什么能任他发挥的东西来。 罗菲还在后边看着呢,祁羽一直不要脸,他多少还是要脸的。 “咳……”看戏的罗菲脸色也有点红了,在祁羽又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或是做出什么惊天之举前不尴不尬地轻咳一声。 她转移话题道:“那个,抓紧时间,把树都运下去吧,还有很多家没有装饰呢。” “嗯,来了。” 罗飞飞赶忙应着,从祁羽手里抽回还被拉着的那隻手走向最近的一棵树,滚烫的感觉却还停留在手背上。 祁羽将手上那棵树送到车上,也回来帮忙。 三人合力,不一会儿就将锯下来的树装满了板车,祁羽拍拍袖子上沾的雪花,一句话也没多说,自己主动去拉车,罗菲和罗飞飞则在两旁边扶着,免得车上的树因为颠簸半途掉下来。 罗飞飞放空着自己,无意间一抬头,看见对面罗菲朝他眨了眨眼。 他眉头微皱,果然下一刻见对方视线落在祁羽背影上,又看向自己,笑得意味深长,用口型道:“祝你们xg福。” 说完,她像吃饱了瓜,一脸满足地看向前方,还叹了口气,几秒后敛了奇怪的表情,恢復以往正经成熟的模样。 罗飞飞满脑袋飘着p的弹幕,目视前方,至于她说的到底是哪个xg,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接着昨晚的活,等待着他们的下一家正是alice所在的房子。 祁羽走在前面,有节奏地笃笃笃敲响了房门,扬声道:“alice,开个门。” 语气熟稔,好像里面住着的是多年的朋友,而他们是来朋友家串门的。 事实上,相对这一关的其他人而言,alice的确算得上是熟人,尽管并不是好的一方面。 静默片刻,门在祁羽面前打开,浓烈的腐臭味夹杂着死亡的气息,立刻扑了几人一头一脸。 呕……过了一夜,似乎味道更加过分了些,好像里面有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又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alice躲在门后,露出的半边脸上,一隻眼在黑暗里注视着屋外的人。 她紫色的眼睛不再明亮,黯淡的眼珠中,蕴藏着无尽的怨愤之色。 “你们,来做什么?” alice阴森森地开口,声音恍若藏在阴沟里的毒蛇,冰冷怨毒。 “来给你送一棵圣诞树。” 祁羽侧开半边身子,指了指门口停着的板车:“镇长让我们来的。” “……呵。” alice轻轻地冷哼一声,她一眨不眨地瞪着眼,忽的从眼底涌上一层猩红。 紧随着,鲜红的血液顺着眼角在她脸颊上滑落,眼睛在哭泣,她的嘴角却扬成活人到达不了的程度,幽幽地笑了起来。 “不需要。”她眼睛瞪得目眦欲裂,阴恻恻地说,“早点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早就恳求过你们的……” 没让三人说话,alice“砰”地将门合上,暴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晚了,晚了!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滚,给我滚!”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碎裂的声音,狠狠撞在门上,“滚!不想死就给我滚!” “……哇哦。” 门板在面前一震,祁羽小小地惊呼一声,后退几步回到车边。 第一次被拒绝,三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怎么办?”罗菲问,“这家不装饰的话,任务可能不算完成?” “能怎么办,快跑吧。” 祁羽说着就去拉车:“你没听她说什么吗?再留着我们就要被她弄死咯。” 两人才不信祁羽会怕任何形式的威胁。 但,把难搞的题目放在最后做,是从小学时候就深知的道理。 “我有一点在意的……” 往下一家去的路上,罗菲一直在回想着刚刚alice的话:“她说,‘现在做什么都晚了’,这句话,总觉得……” “瘆得慌?”祁羽接口问,“我也觉得。别人都欣然接受,到这里突然被拒绝,一堆同样的东西里突然冒出的异类,肯定是别有深意的。” 他说着,走到另一家的门前,抬起手:“让我们来求证一下。” 昨天他们就有试图从这些npc口中问出些什么,但经常答非所问,问着问着就飘向诡怪的方向。 问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次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对他说明了来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将树运进家里,走在最后关上了门。 屋子里难以忍受的气味在门合上后将几人死死裹住,罗飞飞觉得这游戏可能想用这种气味谋杀他们。 他们将圣诞树安好后,并没有急着询问对方有没有能用来装饰的东西,祁羽捂着鼻子,语气嫌弃:“你家什么东西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