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有短短几秒,齐予从上一轮白纸上的数字就可以得出,庄家将其余输家的出价全部收入囊中,大概有十万两左右。 仅仅一轮,用两万五千两换十万两,结果显而易见,最大的赢家是庄家。 有侍女过来把大公主之前所报价的一百两银票收走,等到所有隔间的人都收齐, 留下来 有些事情,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身体的渴望是最忠实的。 齐予忘情地吻着,一双手出自本能地摸索到腰间, 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大公主的衣带,然后攀附而上。 停在峰峦之上, 入手是光滑柔嫩的触感, 掌心充实的那一瞬间, 齐予的理智回来了一下,然后微微用力,带着好奇捏了捏。 嗯驸马,别 大公主似是控制不住低吟一声,声若蚊蝇,若不是此刻两人亲密无间,恐怕无人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也正在此时,灯亮了。 齐予心尖一颤,离开了那轻启的红唇,视线和大公主对视在一起。 眸若秋水, 这个女人眼底流淌着别样的风情,妩媚动人,是那么美, 美到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齐予见大公主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她躲避似的视线下滑,就落在了峰峦之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词:肤如凝脂。 心随意动,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盈盈一握。 然后她看着大公主陡然睁大的眸子,动作一滞, 像被按住了暂停键,掌心里的形状也迟迟没有恢复到它本来的样子,就那么被紧握着。 齐予欲哭无泪,她咽了下嗓子,干巴巴地道:我如果说,这手有它自己的想法,公主信吗? 大公主垂眸,视线飘向别处,她平复了一下异常灼烫的呼吸,声音轻颤道:驸马先让本宫起来。 齐予忙松开手,然后闭上眼睛,帮大公主扯着衣服,一双手便被人握住了,她双手一僵,睁开了眼睛。 却见大公主移开视线,推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过身去:本宫自己可以。 齐予抿了抿唇,顺着雕花窗户看向外面,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心里则像放烟花一样,一束又一束,无法安静下来。 现在装傻还来得及吗? 会不会被大公主一脚给踹下河去? 她怎么就怎么就扑上去了!? 不过,感觉真的很美好,让人不想停下来 齐予木着一张脸,在一会明一会暗的隔间里保持着沉默。 大公主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外面,每一轮都只出价一百两,仿佛忘了她们要赢一轮的打算。 十轮过后,画舫又缓缓驶回岸边。 画舫按照隔间号数安排下船,轮到二十号的时候,大公主和齐予才一前一后走下来。 已是深夜,外面要比船上冷很多,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她们并没有乘坐马车,那样回公主府太扎眼了。 所以主仆三个人是步行的,好在静心湖离公主府不远,走快些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离湖边远了些,大公主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柔声道:驸马冷不冷,要不要添件衣裳?寒水轻功好,来去很快。 一旁的寒水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主子什么时候用过这么温柔的语调关心别人! 而且还把她当跑腿的了!真是有了驸马就忘了无所不能的一等贴身侍女啊! 不冷。 齐予刚答完,就听大公主对着寒水道:回府去拿件衣服来。见寒水点头就走,她又意味不明地说了声记住要那件黑色的。 齐予愣了愣,是自己幻听了还是胡言乱语了,她说得好像是不冷吧。 同样愣了一下的还有寒水。 黑色的?她怎么不记得主子有什么黑色的衣服?除了有两套夜行衣,难道要带驸马去打家劫舍? 她看向大公主,自家主子正眉眼含笑盯着驸马一眨不眨。 寒水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悟了,什么冷了,什么拿黑色的衣服,都是借口。 主子明明是想和驸马花前月下,嫌她碍眼了,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呜呜呜,果然是有了驸马就不要侍女了。 大公主见寒水似是领悟到什么,迅速走了,她才落后两步,和齐予肩并肩走着。 齐予本来有意落后两步,见大公主放慢了脚步,她便没有再躲开,脚步却无意识地放得更慢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本来肩并着肩,走了一会却越挨越近,胳膊轻轻擦过,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过。 齐予偏头看向身旁的人,并没有看清夜色掩映下,大公主悄悄红透的耳根。 她默默往左边移了一点,当手指再一次碰到一起。 齐予如果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就是傻子,这个女人是有意为之。 她又看向大公主,不期然地想起方才在画舫上的情景,感到有些耳热。 随后,她微微伸手,把对方小心翼翼试探的手指握在了掌心里。 大公主顿时停下脚步,朝她看过来。 夜色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绪:很乱。 驸马?大公主轻唤一声。 外面冷,快点回去吧。齐予转过头看向前方,语气和脚步一样急,那紧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一路牵着大公主往前走,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慢。 说是赶紧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散步呢。 但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这段路很短。 两人直接从后院的后门回府,然后进了大公主的房间,点燃灯,关上房门。 齐予瞟过两人还握在一起的双手,默默松开。 大公主住在后院,她却是住在前院的,尽管是离后院最近的卧室,还是要回前院去。 公主早些歇息,我先回房了。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齐予却觉得这空气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心里不舒服,短短一句话就耗尽了力气。 驸马大公主张口欲言,最也只淡淡唤了一声驸马,便不再言语。 齐予回头,就见大公主静静看过来,那素来高傲冷漠的脸上竟有一丝丝委屈。 她心头一乱,平白的觉得自己像个薄情寡义的渣女,心虚又无措。 驸马 大公主见她回头,又喃喃唤了一声,眼神又迷茫又缱绻,一如主人此时的心境,不知道该怎么做,却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齐予不知道说什么,两人虽已拜堂成亲,实际上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更何况她并非此间人,还忌惮着书中的剧情,担心着自己最后被五马分尸的下场。 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大公主眼底的星光都黯淡,她垂眸不再看几步外的人:本宫乏了,驸马去吧。 声音低低的,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怠,是真的乏了吧。 齐予心头更乱了,那沉重的呼吸钻入心肺,堵的嗓子艰涩又难受:好。 她转过身,后面悄无声息,不用想就知道大公主站在那里没有动。 推开房门,初秋的夜风不冷不热,吹在人脸上清爽又宜人。 齐予脚步一停,心头不再乱了,却染了无尽的酸涩。 哪怕她没有喜欢过别的人,好歹也看过那么多言情电视和小说了,自己此刻的心境,应该用两个很恰当的词来形容才是:心动,不舍。 是心动了,所以才会不舍啊。 她像感知到什么似得回过头,就看到烛光摇曳下,大公主眼眶里落下一滴泪水,起初只有一滴,而后变成了三两滴。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大公主慌乱转过身去,抬手擦拭着眼角,嗓音沙哑又温柔:本宫乏了,驸马快回去吧,剩下的那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是因为齐予从身后柔柔抱住了她。 公主想让我留下来对吗,刚好我也不想走,今晚就留下来如何。 齐予松松地抱着怀里的人,语气无奈又宠溺。 去他的五马分尸,去他的凌迟处死,不管了,就像是那晚在山林里说的一样,若是不能一起生,那便一起死。 她累了,毁灭吧。 但在毁灭之前,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才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 驸马 大公主转过身来,眼底沉沉浮浮,千言万语想要确信什么,到了嘴边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生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眨了下眼睛,伸开双手回应齐予的怀抱,待到两个人紧紧相贴,那不安的心才落下了一些。 齐予看着大公主的动作,忍不住心酸又好笑,这个小心翼翼试探着靠近的人,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身为二号反派的自觉。 让人看了心疼。 驸马,只有今晚留下吗。 良久,大公主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却又含了些不曾有过的软糯。 齐予听在耳里,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笑了笑,轻抚着大公主的后背:你的驸马想日日夜夜都留下来,公主可愿收留。 嗯,本宫愿本宫考虑一下。 大公主抿了抿唇,脸颊发热,她好像哭了,很丢人的在驸马面前哭了,堂堂一国大公主的威仪全丢了。 这个时候再想挽回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已经晚了,因为下一秒,她的驸马凑到耳边轻声道:公主,要不要继续我们在画舫上没有做完的事。 声音暗哑,落在耳边,落到心底。 像是一把无名火,不经意地就散落在全身上下,燃起一簇簇火苗,炙热地跳动起来。 大公主艰难地从思绪中抽回一缕神智,语气轻颤道:驸马还没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