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会催化人的情绪,裹挟着他的心臟一路下沉。 甚至连后颈的腺体,也在酒精和情绪的刺激之下,开始变得有些灼热了起来。 这明明都是我自己要的。 郁筠闷闷地想。 “wesley!”kerry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郁筠抬起头,看到kerry和alex一同挽着手走了过来。 “新婚快乐。”郁筠勉强让自己露出了笑容,抬手举杯。 kerry和他碰杯,而后笑着祝福道:“你们看起来非常般配,真希望哪天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alex在一旁安静地站着。他的五官深邃凌厉,但在kerry祝福时,那张脸上却是配合着也露出了笑容。 “有机会一定。”郁筠抿了口酒,应道。 心中滋味不明。 宴会告一段落,郁筠也着实感到了一些疲惫。 他的腺体火辣辣地疼,大脑也逐渐晕眩,目光迷离了起来。 “走。” 而后他终于屈尊降贵地对宋呈越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好的呀。”宋呈越乖乖地点头。 郁筠猛地偏头看他,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里泛着的波光,将自己的情绪都挡在了双眸内。 他侧身避过了宋呈越想要扶他的手,脚步有些虚浮地沿着廊道向他们住的房间走去。 身后宋呈越的脚步声忽轻忽重地响着,沉闷地敲击在郁筠的心臟上。 郁筠隻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蒙住了,情绪不断地被放大,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忽远忽近,时不时地传来些刺耳的杂音。 他怎么应得这么轻巧? 他怎么对自己的情绪把控得如此简单? 说变就变,说温柔就温柔。 只是一些细微的改变,就能让他变得十分不同。 也让郁筠自己变得不一样。 郁筠确信自己是喝多了。走廊像是那天发/情期突然而至的时候一样,变成了一片片模糊不清的色块。 但他不想转头向身边的宋呈越寻求帮助,隻勉力维持着自己脚步的平稳。 灯光从背后打过来,他的影子端端正正地落在走廊的正中央。 就像他用尽全力也要坚定地走着的方向。 他虽然喝得晕乎了,但倒也认识路。郁筠脚步飞快地拐过几道弯,停在了房间门口。 宋呈越也跟了上来。 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就这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缀在郁筠身后。 郁筠还记得密码。 他按开输入密码锁的界面,开始按着记忆输入密码。但因为手指在颤抖,他输了两遍,密码锁那里都隻传来了输入错误的提示音。 深深吸了一口气,郁筠的嘴唇抿得死紧。 可当他想要输入第三遍时,宋呈越忽然伸手拦住了他。 宋呈越白皙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郁筠的手腕。另一隻手越过郁筠的身子,开始一下下地按动着密码。 他的姿态就如同在环抱着郁筠,郁筠抵靠着宋呈越的胸膛。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 “我来吧。”宋呈越语气平缓,呼出的热气落在郁筠的颈侧。 郁筠的手在半空中颤了颤。 宋呈越将密码输入完毕,门咔哒一声解锁。他松开手,让郁筠的手腕又重新空落落地悬停在半空中。 郁筠深吸了口气,闷头向前推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 宋呈越‘啪’地一声开了灯,暖黄的灯光让房间里多了些人气。郁筠站在门口,听着身后的关门声,以及宋呈越踩在地毯上的、细微的脚步声。 他没有控制自己腺体里散发的信息素,让那无色无味的、冷淡无情的气味弥散在房间的空气之中。 但宋呈越却什么也没有做。 他没有说话,没有前进一步,只是谨守着距离,遵守郁筠说的——‘利益交换’,‘只是解决生理需求’。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了郁筠的身后。 郁筠的心臟咚咚跳动,几乎从胸腔里掀开大脑,跳出身体。 他有一种强烈的、有悖于他原本一切想法,有悖于他原本设定好的一切人生路线,有悖于他曾经坚持的所有的——一种完全无法压製的衝动。 腺体燥热,大脑高速运转。 他不是预知未来的神,他无法在这一瞬间推演出未来即将发生的所有事情。 冰雪的气味足以让一切激情减退,倒退回冰凉的原点。 但郁筠踉跄了一下,手扶住沙发背,让自己能够稳稳地站在房间里。 “怎么。”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 “现在连临时标记,都不肯做了吗?” 绚丽夺目 郁筠的话音落下,但身后却并没有应答。 短暂的几秒过后, 郁筠听到宋呈越上前了一步。 宋呈越没有说话,他便也沉默。他闻到宋呈越的信息素也顺着空气飘了过来,是平淡的,不浓烈的。 “抱歉……不是不愿意,亲爱的。”过了半晌,宋呈越终于是选择了开口,“只是我,只是我怕你不高兴。” “借口。”郁筠掀了下眼皮,说。 他很少说这样直白的话。转过身来,郁筠正好对上宋呈越垂下的眼帘,和似是无措,似是茫然的表情。 我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