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盛隽本人是beta,但他的姐姐是个oga。 姐姐的丈夫在七年前去世,她始终沉浸在悲伤之中,并不想寻找一个新的alpha,于是便使用起了宋家的强效抑製剂。 但三年前,她的腺体突然被检查出了高度的萎缩和病变,原因不明,但症状和郁笙别无二致。 腺体对oga而言很重要。 它并不只是一个维系着信息素周期的工具,而是与整个人身体的新陈代谢息息相关。如果一个oga失去了腺体,那么他离死亡就不远了。 吴盛隽的姐姐和郁笙一样,原本还健康的身体就如同从枝条上掐下的鲜花一样急速枯萎。 最终,她在一年前去世了。 和那些黯然地接受姐姐死亡的亲属不同,吴盛隽对姐姐的病有些怀疑——怀疑对象就是宋家的强效抑製剂。 在姐姐生病那一阵,他曾经秘密地进行了一些调查。自从宋家推出强效抑製剂以来,长期使用它的oga,多多少少都产生了一些不适症状。例如周期内的头晕、恶心,以及平时身体变得乏力、信息素变得稀薄。 对此宋家也给出过解释,发/情期是自然规律,想要抑製它,当然不可能一点副作用也没有。 那些头晕恶心的反应就是强效抑製剂的副作用,但不严重,对生命安全也没有任何威胁。 吴盛隽不信邪,于是他冒险深入调查了一番。 这一调查,还真给他调查出了点问题。 他找到了曾经在宋家工作的老员工,花了点钱,撬开了他的嘴。 据那位老员工所说,这件事不复杂。 强效抑製剂中,主要用于截断、干预信息素周期的化学成分汀西岸。在宋家最开始的报告中,副作用标明存疑。 但宋恆陈上位后,最初的那些报告不知道为什么都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只是那位老员工恍惚间弄错了。 而强效抑製剂,就这么诡异地作为一个安全无害的药品,开始在市面上销售,并成为了oga们无法舍弃的东西。 吴盛隽查是查到了,但他拿不到最初的文件,暂时拿宋家没什么办法。 在得知郁笙的病情后,他通过郁涵宁联系到了郁筠,开门见山地想要和他联手。 而郁筠,在了解到来龙去脉后,尽管竹音仍是一团乱麻,但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吴盛隽的请求。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有拿到决定性的证据,但也挖出了不少宋家的料。宋家这些年惹上的一系列麻烦,基本都出自于两人的手笔。 但导致宋家没落的导火索,那个缓解发/情期腺体疼痛药剂的丑闻,并不是他们捅出来的。 郁筠至今都不知道那件事来源自何人。 宋家树敌不算多,比他们还恨宋家的人,郁筠还真没有发现多少。 哦,也许宋呈越算得上一个? 但宋呈越无依无靠,哪来的能量完成这件事的调查取证? 点完菜后,吴盛隽将菜单还给服务员,神色一肃,终于回归正题:“我想,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宋家想要开始研究新型的强效抑製剂。” “嗯。”郁筠应了声,“我知道这件事。” “他们的倚仗,大概就是原来宋恆相夫妇留下来的遗产。”吴盛隽说,“这笔钱似乎不算小,宋家不想放手给宋恆相他儿子;而宋恆相他儿子……叫宋呈越是吧,也不想白白给宋” 吴盛隽顿了顿,略有些抱歉地继续道:“我听说,宋呈越最近和你好像,还走得有些近。这件事,你……” “对,”郁筠没有隐瞒,直接脱口而出,“我准备和他结婚了。” “你准备和……嗯?”吴盛隽原本的表情还算儒雅平和。但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他实在是忍不住惊愕道: “你,准备和他结婚?” “嗯。”郁筠点点头。 他并不是因为衝动才将这个消息告诉吴盛隽。仅仅只是觉得,差不多也该让大家知道他的新婚约对象了。 “你……”吴盛隽仿佛在斟酌语言,半晌才说,“其实,你也不必为了这件事,自我牺牲到这样的程度。” 自我牺牲? 郁筠搁在桌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纷杂的画面掠过脑海,最终定格在了昨天宋呈越委屈巴巴的眼眸上。 “……不算自我牺牲吧。”他犹豫了一下,含糊地说。 五颜六色 吴盛隽顿了一下。 而后他委婉地说道:“从他的外貌条件来看,确实不委屈。但……” 郁筠知道他未直白说出的话语里包含着什么意思,也完全能理解吴盛隽的想法。 但他还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但经过考量,他很合适。” 吴盛隽默了默,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隻好将又跑偏了的话题拽了回来:“先不说这个……现在宋家很急着想要那笔遗产,你觉 得宋呈越能保住遗产,不交给宋家的概率有多少?” “他的主观意愿,目前是不想给的。”郁筠沉吟了一下,说,“他主动找到我这里,我也不会让他把这笔钱给宋现在问题是,宋家可能不止有宋呈越一个选择。” “你说的对。”吴盛隽讚同地点了点头,“但他们的首选,肯定是宋呈越。” “毕竟在他们眼里,这笔钱是唾手可得的。”郁筠抿了下唇,“但我觉得你说得对。也许……有人在支持他们进行强效抑製剂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