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回去补觉了,周闻季把谛司抱到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大年初一的上午,周闻季他们就是这样睡过去的。 谛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的动作惊醒了周闻季。 清醒了?周闻季伸手摸了摸谛司的后脑勺,今天状态好一些没? 状态是好的。谛司嘴上这么说着,但看他的样子就能察觉他现在还是蔫了吧嗒的。 周闻季无奈,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谛司的后背:我带你出去走一圈吧。 去哪儿?谛司不太理解,大年初一的,虽然这里并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家家户户的关门过年,店铺也关了一大半。 大家都回家过年去了。 一个老地方。周闻季站起来之后下重手揉了一下谛司的脑袋,让谛司更清醒了一些。 周闻季领着谛司出了门,两人打车往西郊的方向去了。 西郊有个旧城区,周闻季带谛司去的地方有很多的花店,谛司看了一圈,发现花店里面卖的基本都是黄色或白色的菊花。 谛司知道这是哪儿了,不过有人大过年的上这儿来的? 在去公墓的时候,那个小门旁边还站着俩挺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吴意华?白君?周闻季见吴意华手里拿着一束菊花,明白吴意华这应该是来祭奠亲人了。 也就是说大过年跑墓园这边来的还真不止周闻季他们。 周闻季拉着谛司,冲着吴意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谛司去找自己老朋友的墓碑了。 现在再看到这些墓碑,这些照片,周闻季依旧是有波动的,只不过没有那么的强烈了。 周闻季也不太会讲什么大道理,他做宣传工作一向不怎么样,他只是以自己为例子,想让谛司明白一些事。 没有人会永远困在过去的伤感里边的,就像周闻季,他曾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结果在他七十多的时候奇迹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奇迹就是谛司。 拉着谛司过来,除了想让谛司切实的体会明白,其实分离的伤感在他的人生中所占的比重不会太多,毕竟谛司该有自己的人生路要有。 另一个方面是,周闻季想把谛司介绍给自己的老朋友认识。 让那些家伙知道,他们以为会孤寡一辈子的队长,不解风情的选者 冒名顶替 一脸懵逼 吴意华面前墓碑上那个男人的照片和他有六分像。 他从兜里掏出那个小录音机,想要放在这个男人的坟前,结果白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这个别放上去。 见吴意华看向了自己,白君解释道:保不齐咱们这次有去无回,真要出事的话,还是少留些遗憾比较好。 吴意华想了半天,点点头:有道理。说完就又把小录音机给收回去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恰逢周闻季他们也下来了,正巧碰了个面。 老先生是来看朋友的?吴意华先开的口。既然碰上了,两拨人就这么并排的往下走。 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年也没什么事干,就来看看,你呢?周闻季看一眼吴意华,再看一眼白君,总觉得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不太一样了。 那种肉眼可见的嫌弃和生无可恋没有了。 我来看看我爸。吴意华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不说这个了,老先生要一起吃个饭吗? 估计是怕周闻季以为自己又要蹭饭,吴意华补充了一句:我请客。 能让吴意华请客的机会不多,但是周闻季还是拒绝了:我们家还有个小的,还没醒呢。 柳夏诗意还在房间里睡觉,估计昨天晚上她回去之后也没睡着,鬼知道她还得睡到什么时候。 那我就不留前辈了哈。吴意华挥别周闻季,等周闻季走了之后才收敛起笑容。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白君再一旁问。 过两天之后,先搞清楚他的异能是什么。吴意华嘶了一声,咱们组织里边以前隶属于异管局的有多少个? 不算太多,而且他们大部分和周闻季都没有什么交集。不是一个年代的。白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重新道:但是我们可以凭空捏造一个周闻季的熟人。,不过这个难度有点大。 毕竟相处细节这种东西还是很难抠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戳破。 不用太熟,年纪和周闻季也没有必要太相仿。最好不是特殊性的异能。吴意华沉思了一下,继续道,那种不算太熟的老同事。 可以试试,不过需要时间准备,两天内肯定是不可能的。白君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也许可以问问老大,我一直觉得他和周闻季是认识的。 成吧,啧,我真的很不喜欢和老头子打交道。吴意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个老东西话是真的多。 白君沉默了一会儿,居然点头认同:确实,对了,记得找人的时候注意一下异能方向。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的周闻季领 着谛司回了家,碰上了出来吃饭的柳夏诗意和潘重泉。 等等!潘重泉在他们家做什么? 啊!两位回来了?潘重泉起身,我过来找人的,结果不太巧,你们都不在,问诗意,诗意也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 正在吃外卖的诗意点了点头,潘重泉也算是熟人了,虽然这位熟人不久前绑架了幼年体的周闻季,不过本人没什么恶意,而且后面也上门道歉,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是一个人过春节无聊,过来找人搭伙来了。潘重泉嘿嘿一笑,没有蹭吃蹭喝啊,诗意的外卖是我点的。 柳夏诗意点点头,顺便伸手跟潘重泉击了个掌。 你们干嘛去了?潘重泉人也挺自来熟的,坐在柳夏诗意旁边柳吃起了自己那份煲仔饭。 周闻季没有回答,他和谛司两人把外套脱了搭在衣架上,顺嘴问了句:过年不回家? 今年没地方去。潘重泉嘿嘿一笑,我爸我妈都挺忙的,旅游去了,不想带我。 他们关系好。潘重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笑出了声来,我爸去年还给我妈买了个大金手镯,手镯粗的跟护腕似的。 当时我爸打电话跟我炫耀,炫耀他是个好男人,不过据说晚上他俩自己打牌的时候因为我爸赖账,我妈气急之下给了他一下。 那个金镯子上面多了个坑,砸我爸砸出来的,这个老男人晚上跟我诉苦来着。说我妈不在乎他。 周闻季礼貌的笑了笑,谛司全程面无表情。 谛司就这么盯着潘重泉,盯得潘重泉有些紧张,背脊发凉。 怎么了?潘重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谛司皱眉,又嗅了嗅:你的身上有血腥味。 哈?潘重泉这下子是真的懵了,他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任何的东西。 不可能啊,我这儿没有闻到味道。潘重泉又回忆了一下,我今天也没有做过饭,而且我压根不会杀鸡杀鱼,我一般买的都是处理好的食物。 有味道。谛司起身,走到了潘重泉的身旁,离潘重泉离的更近了些,血腥味。 味道其实挺重的,开门之后这种味道扑面而来,谛司压根无法忽视。但谛司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这很奇怪。 潘重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 你来的时候经过了哪些地方?见潘重泉脸上的疑惑不似做伪,周闻季问道。 就是从大的大学城那边过来的啊,我家就在我开的那家店面上头。潘重泉看了周闻季一眼,发现周闻季没有什么表情。 他继续道:还是坐的公交。 你一般对空间系异能有感应吗?谛司又问他。 没有,我不是空间系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的异能是特殊异能。潘重泉明白过来,如果不是自己动手的话,要么是他路过了类似第二空间的地方。 而第二空间内正在发生一场屠杀。 要么是公交车等等!公交车?! 我,卧槽!我想起来了!潘重泉猛的站起来,那辆公交车上有个男人有点奇怪! 潘重泉过来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着事,没有太在意周围人,但那个家伙就坐在他的旁边。 那个人还穿着解放鞋,身上是迷彩衣。还挺有礼貌的。潘重泉比那个男人要先两站上车。 潘重泉后一站人流量特别大,只有潘重泉旁边还剩了一个位置。 那个男人上车之后显得特别局促,因为他的身上挺脏的,手里还拎着一个不大的蛇皮袋。 他似乎是想要把蛇皮袋铺在地上,坐上去,但是潘重泉看到了,他让男人坐到旁边来。 男人当时小声说自己身上不干净,普通话说的不算太标准,带着不知是哪儿的口音。 潘重泉劝说了五六次,男人才像拧不过他一样,委屈巴巴的坐了上去。 那个男人的手一直在抖,原先我以为他是因为没法拒绝我,又有一些心理负担,所以才会这样,那时候我还挺自责的来着。潘重泉说到这里嘶了一声。 那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周闻季又问。 应该是东站,终点站,应该是去坐火车的。说到这里潘重泉又顿了一下,不过他那个蛇皮袋里边装的东西真不多,他坐稳之后打开查看过,有可能是衣服之类的。 快!通知异管局那边做好准备。如果麻袋里装的只是普通的衣服,而坐在旁边的潘重泉还能沾染上这么浓厚的血腥味 那就不太正常了。 由于这件事是谛司他们发现的,所以谛司他们也得跟过去。 你到了多久了?周闻季给异管局打完电话之后才想起来问。 呃,一个小时左右吧。潘重泉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那他有没有可能已经跑了?柳夏诗意追问。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周闻季皱眉,如果你说的那个男人年纪比较大,而且根据他的穿着,那他有可能会提前一个小时或者几个小时 去等火车。 毕竟过年回家,谁都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往往会穿上得体的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净齐整一些,而那个男人没有。 他很可能来这个城市来了没多久,或者本身就是个过分节省的人。 但如果过分节省,那除了火车之外还应该有一个选择长途大巴,这个更便宜。 总而言之,这个男人有可能也不太熟悉火车的运行时间,一般这一类人甚至不清楚车票还能改签。 他们会选择早早的到,避免自己错过。 当然,这一切只是可能而已,那个男人有没有去车站都不一定。 异管局收到消息之后很重视,派出了两个小队,一个是找磊的小队,因为这事儿是谛司发现的,所以小队里其他人也被提溜过来了。 另一个是一队周闻季不怎么熟悉的小队,据说是因为怕春运人流量大,这里又是一线城市,倒时候怕忙不过来。 这个小队是两个月之前被调过来的。 异管局后勤速度也很快,锁定了潘重泉当时坐的那辆车,随后通过监控找到了那个人,确信那个人是去了火车站。 与此同时,通过对比,把那个人的资料也给搞到了。 肖全贵,62岁。家住省洲心市北坡县北亚镇塌子村六组003号。 有异能,异能登记是空间系,不过记录的空间只有大概两立方米的空间,活人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