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熙言点头。 魏明瑜一手勾着他的肩膀,又往前欺近一些,仿佛是想看清楚一点。 但是这个姿势,就像把身前的人搂住似的,靠得太近,白熙言坐立难安。 说是看照片,其实魏明瑜的关注点都在白熙言身上,看着他耳朵发红,看着他紧张。 就在白熙言有些恼了的那一瞬间,魏明瑜立即退开。 我拍好了,马上发给妈妈看。说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刷刷发微信,只是那唇边的笑藏也藏不住。 他可以很确定,白熙言也是,绝对是。 魏明瑜心中的雀跃几乎溢出眼眶,他在学校追求者也很多,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白熙言那样,让他这么好奇与在意。 难得的是,白熙言如白纸一般,纯粹又懵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辈分 魏明瑜一退开,白熙言立即起来忙活素材,松了一口气之余,他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不禁十分懊恼。 把荷花放在水桶泡着,白熙言又去拿花瓶擦洗干净,而后修修剪剪,摆弄许久把荷花荷叶莲蓬栽入花瓶。 上午,阳光明亮但不炙热,今日又是大晴天。 白熙言摊开画纸,先用炭笔描绘莲花外形。 魏明瑜坐在一旁看他画画。小言,你除了喜欢画画,还有什么爱好? 我不喜欢画画。哪想白熙言竟答。 ??魏明瑜差点被自己呛到。 绘画功底是考古专业的基本要求。白熙言稀松平常的解释。文物保护的工作记录都会用到。 当然,这是白熙言对自己的要求,其实教授并没有规定学生一定要学绘画。 不喜欢也能画得这么好。魏明瑜眼中都是欣赏。 白熙言觉得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忙低头描绘,想借以忽略魏明瑜的存在。 但事实证明很难。 我们之间的辈分,为什么差这么多?魏明瑜一向不藏事,心里在意就问了。 白熙言缓缓道来。你的高外祖父比我的高祖父高出两个辈分,以此类推,所以你的辈分就大了。 虽然两家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根据先辈世交定下的礼节,后辈还是排着辈分。 大部分出了五服的远亲,真正的辈分已经无法追溯了,都是按大辈称呼。白熙言停下笔,觉得画得不满意,又去取来一张新画纸。 大辈称呼?魏明瑜的目光追着他。 白熙言坐回书案,开始动笔描绘。理不清的本家大辈,一律叫叔公,理不清的外家大辈,一律叫舅公,反正辈分是没错的,称呼到位就行。 这就是中国文化的精髓,到位就行了,没人去较真。 魏明瑜福至心灵。也就是说,你叫我表哥也是可以的? 白熙言愣了一下,原则上是可以的,但。 不。白熙言话锋一转,眼中都是狡黠。 魏明瑜一脸苦涩,心里的挫败感难以形容。 白熙言被他逗乐了,又忍不住继续打击。你叫我爷爷表哥,我也叫你表哥,不就乱了辈分? 啊,这还真是。 魏明瑜撑着下巴的手一软倒在书案上,他完败。 呵。白熙言噗呲笑了。 这是魏明瑜第一次见他露齿笑,笑起来多了几分明朗,更加的朝气。 白熙言脸上还带着笑,伸手拨了拨荷叶还有莲蓬的角度。 小言,其实我也可以跟着你喊大表哥为爷爷,那你就可以叫我表哥了。魏明瑜不放弃的又提出建议。 两家之间本来就不是血亲,小辈之间的称呼自然可以改。 小言,你叫我表哥吧。魏明瑜又靠近了一些。 不要。 叫表哥。 不。这是白熙言第二次露齿笑,笔下刷刷的不停,很快一朵荷花的轮廓被描绘出来。 一室安静中,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家声,你拿竿子来,把那些爬山虎勾掉一些。九叔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 来了。谭家声有气无力。 臭小子,别老想着打游戏,家里那么多活要干!九叔插着腰监督。 这些爬山虎年年都长,即便全部铲除了,来年春雨一落下,很快又从墙根爬起来。 九叔觉得有点绿色点缀墙面也不错,只是不能让他疯长,若是爬满整面墙,房子便显得阴森森,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修剪。 九叔在白家洋楼当管家做了一辈子,也在白家洋楼住了一辈子,大女儿很争气,就这儿子懒成猪了。 谭家声性格阔达,人也老实,唯一的缺点就是懒,没人监督他能在房里窝一天。 扯那些老藤,嫩绿的好看留一些,别勾错了。九叔负责指挥。 知道了。谭家声依旧有气无力。 这时康婶从菜市场买菜回来了,一进门便立即兴奋的说:九叔!之前托 朋友给家声介绍女孩子,对方回复了! 这下子九叔也顾不上指挥了,忙迎上去。怎么样?有认识的女孩子介绍给家声吗? 有有。康婶放下手里的环保袋。那女孩是我朋友的侄女,年龄跟家声一样大,在公司当会计,工作稳定的。 这条件无可挑剔啊,九叔高兴得直搓手。你跟对方说了家声的情况没有?这小子,就是没什么上进心。 当然说了,对方也满意,家声是私人司机,收入也稳定,哪里不好。康婶满脸笑意,想起什么忙掏出手机。对方给我发了照片,那女孩子长得可好了。 康婶点开微信翻出女孩的照片,妥妥的小家碧玉,九叔一看就满意。 康婶,我也看看。谭家声蹭了过来。 当然要给你看。康婶爽朗的笑,立即把手机递给他。 对方穿的是职业正装,侧靠在办公桌上拍的照片,小家碧玉中又带了两分妩媚,简直直击谭家声的心灵。 他默默的把照片转到自己微信。 九叔一看就知道这臭小子看上对方了。康婶,你看,约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坐坐? 行,我这就问去。康婶是个爽快人,立即就发了语音问好友。 很快对方就回复了,说是要看看谭家声的照片。 九叔看向胖成球的儿子,一时又有了几分担忧。 等我一下,我翻一翻。谭家声麻溜的翻照片,好不容易才翻到自己大专毕业的照片。 那时候的谭家声虽然说不上瘦,但也不算胖,是个精神小伙。 康婶一收到照片就立即给对方发去。 你怎么发这张。九叔一看,立即拧眉。你这不是欺骗吗! 哪有欺骗,这不是我吗。谭家声梗着脖子反驳。 青瓜和冬瓜都是瓜,你捡苗条的发给人家,这不是货不对板。九叔没好气,也对这儿子完全没脾气。 谭家声长得也不差,就是不爱运动,久而久之胖得没法见人。 要是我发冬瓜照片,人家见都不想见我。谭家声倒是有自知之明。 对方回了,成了。康婶高兴不已。女方的意思是先互加微信,觉得能聊得来,再约个时间见面。 谭家声高兴得花枝乱颤,忙屁颠屁颠的加了对方微信。 这是给声哥介绍女朋友?魏明瑜靠在窗台上吃瓜,对这种相亲模式感到新奇。 白熙言也靠在窗台上,他已经见惯不怪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 大学 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打破了上午的宁静。 白熙言听到声音便立即下楼,才踏出楼梯,一只胖乎乎的阿拉斯加羊驼便飞扑而来。 豆沙,欢迎你回家。白熙言张开双手接住。 因天气炎热,前几天白熙言把豆沙送到宠物医院剃毛,哪想发现它有皮肤病,还挺严重已经蔓延全身,当下就被留在宠物医院治疗。 从小到大就没进过笼子的豆沙,这次竟被关了整整十天,看到白熙言可委屈坏了,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钻。 我去接它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不理我。谭家声气呼呼的指控。小言,是你送它去的吧,它居然怪我了! 也许是因为你负责开车?白熙言笑。 汪汪汪! 你还骂我!谭家声咋呼。 白晋华听到声音也下楼来,豆沙立即哼哼唧唧的扑过去。 怎么关几天好像关瘦了?白晋华十分心疼的抱住。 爷爷,医生都说豆沙太胖了,它现在的体重再减十斤才最健康。白熙言无奈的说。 减什么减,只有骨头哪里好看。白晋华坚决不同意,豆沙十分黏人,这会赖在爷爷脚边撒娇。 别人养宠物都喂的狗粮,豆沙抱回来就没吃过狗粮,白晋华嫌弃那些狗粮跟零食似的,每天喂的廋肉米饭,还不时有水果牛奶,长得十分壮实。 在宠物医院剃毛时,别人的狗狗是虚胖,唯有豆沙剃毛之后依旧圆滚滚,那小肚子走起路来一扭一扭。 康婶,今天买了廋肉吗?煲点瘦肉汤给豆沙补补。白晋华越看越觉得豆沙瘦了,满眼的心疼。 有有,我这就割一块煲起来。康婶立即答应。 魏明瑜起早下楼,还在楼梯上就听到了客厅的热闹。 听到楼梯那边又有脚步声,豆沙立即竖起耳朵,魏明瑜才踏进客厅,一只羊驼便飞扑过来。 家里还养了狗?魏明瑜下意识接住这只热情的大家伙。 养了五年了。白熙言微笑着说,又补充。是爷爷的心肝宝贝。 嗯?原来它才是家里的宝贝?魏明瑜撸了几下狗头。它叫什么名字? 叫豆沙。白熙言答。 餐厅那边,康婶已经摆好了一桌早餐,白晋华约了老友们喝早茶,一会就有老友顺路来接他,早餐基本上都是为两人准备的。 吃早餐时,谭家声提议说:小言,你跟我们一块走吧,今天小瑜也要到学校去 交资料。 回国前魏明瑜就约好了系教授,递交资料正式成为穗大的学生。 小言今天也有课?魏明瑜问。 嗯,在十点,现在还早。白熙言想到他人生路不熟,便主动开口。正好顺路,我带你去。 白熙言平日里都是坐地铁上学,既然顺路,魏明瑜便主动说:好,那就不用声哥送了,我跟你一起出门就行,正好可以熟悉路况。 未来魏明瑜最少会在g市生活三年,他迟早都要熟悉这座城市,总不能去哪里都让人送。 白熙言当即意会,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便点头答应。 谭家声正乐得不用出门,自然没有强求,近来他跟相亲对象聊得火热,只要得空恨不得埋手机里。 要上学也得先吃早餐,快吃吧,要凉了。康婶在一旁招呼。 吃过早餐,两人在8点30分准时出门。 魏明瑜依旧是一身潮牌,墨绿的t恤,黑长裤,那t恤背后是一个海盗骷髅头,本人又高又瘦,外加混血的英俊外貌,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我们去坐巴士?魏明瑜背着挎包,存在感十足的探头问。 那天他诓了白熙言透露性向之后,被惩罚做了两张试卷,可是让魏明瑜头疼极了。 终于完成了白老师布置的功课,这不魏明瑜浑身雀跃着,得想办法从白老师身上找补回来。 魏明瑜那张过分帅气的脸,忽然间凑那么近,白熙言觉得呼吸一窒,只觉得心里漏了一拍。 对于自己一惊一乍的心,白熙言十分无奈。 我们去街口坐地铁。白熙言转开视线,虽然佯装镇定自然,实则耳朵早出卖了他。 与魏明瑜帅气得扎眼不同,白熙言是清隽型的帅哥,白色> 魏明瑜故意挨着他走,白熙言往左,他也往左,就是挨着。 你不热吗?白熙言好气又好笑。 不热啊,澳洲的夏天比这热多了。魏明瑜又是笑,这绅士中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帅得扎眼,让人无法忽视。 上班上学的高峰期,地铁站内人流很大,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进入站台。 平时你除了看书也有做运动吗?魏明瑜闲适双手插着兜,低头看着他问。 偶尔打羽毛球。白熙言背着单肩包,眉目低垂。 正巧我也喜欢打羽毛球,改天一起?魏明瑜勾唇一笑,低声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