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撸起袖子,寻到一处寝屋,着手收拾起来。他先是借着法力烧了些可用的水,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清洗一番,随后去整理床榻。 这一夜将他仅有的法力全部耗光,待到万事妥备,已到了一更天。 云殊华穿着微薄的中衣回到院落中,却发现景梵不在。 他又去各个屋子里转了一圈,边走边喊,均未发现师尊的身影。 人怎么会忽然不见呢? 打着哈欠的云殊华困意顿失,迅速警觉起来。 师尊该不会现在就遇到危险了吧。 云殊华向屋外瞧了一眼,却只有雨滴顺着屋檐打在草叶上的声音回应他。 他焦急地向外迈了出去,脱口唤道:“师尊……” 就在此时,云殊华感到后颈一痛,整个人顿时失了意识,软绵绵脱力向后倒去。 不过他并未落到地上,身后一袭白衣闪过,景梵将他稳稳当当揽在怀中。 少年昏睡过去,双眸紧闭,隻俊秀的眉微微蹙着,仿佛在担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景梵冷凉的指尖凝在他眉心,试探着用法力祛除掉那片碍眼的花瓣,未果。 少顷,他将手收回,随后打横抱起少年,迈开长腿踏入里屋。 将他缓缓放至床榻上后,景梵撩开蔽膝与衣袍下摆,坐在他身侧,长指轻挑,将干燥洁白的中衣一点点拉开。 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之中,睡梦中的少年仿若察觉到一股冷凉之意,下意识地向床榻之中躲了躲。借着微淡的光芒,细瘦的腰线与薄薄一层肌理流畅的肌肉展现在眼前。 如此美景,景梵的眸光却还是不带任何温度,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随后伸出手抚上少年的心腔处。 温热的触感袭过,云殊华忍不住打了个颤,却仍未醒来。 不过几息之间,胸腔之中渐渐有白色的法光流出,与景梵手心中的法力交相辉映,不断涌流。 为何这珠子蕴含的力量愈来愈强了,倒像少年是这珠子的容器一般。 景梵妙目半阖,继续在他体内感受着那颗法珠的运转,一道道莲花法印结出,如结界一般将少年的心臟结结实实保护起来。 这番法力倾注延续了很长时间,待到景梵体中法力将要耗尽时,他才停了下来。 随后他将少年的中衣拉合,一点点整理好。 “委屈你在这里待上几天,待此境彻底破碎后,再将你体内的蛊虫取出。” 语毕,男人自黑夜之中站起身,缓缓踏出门外。 深远的天幕之中,乌云散去,疏星点点,月光又重新洒进院落。 这几日,恐怕要和小华一同度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营养液大户“日常躺坑底”小可爱为小华灌溉的六瓶营养液(づ ̄3 ̄)づ,小主角长高高! 观棋不语 第二日晨光熹微时,云殊华发了一场病。 他睁开沉重的双眼,眸中映出的世界天旋地转,令人眩晕不已。 云殊华隻觉浑身一阵阵发冷,喉咙干痛,全身无力。彼时窗外天色还未大亮,漆黑的窗牖无半点光照进来,他分不清现下是什么时辰。 依稀记得昨夜自己是要去找师尊的,却不知为何竟然睡到了床上。睡梦之中,他还曾隐约感到师尊站在床边同他讲话,具体说了什么又记不得了。 师尊应当没有什么危险吧…… 这样想着,云殊华脑海里好似有烟花炸裂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发疼,他皱着眉闭目调息,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时,窗外的天依旧未亮。 “嘶——”云殊华揉着酸痛的额角从床上慢慢坐起身,眨了眨眼,眼眶泛起一阵阵的酸。 室内惟余一盏飘忽的煤油灯在发光,他偏过头看去,灯晕化成层层光圈投射在他瞳孔之中。 这一觉睡的时间可真长,不会从清晨睡到日落了吧? 都怪自己昨天神经太过松懈,竟在夜间着了凉,让自己身体出了岔子,还在这等紧要关头髮烧了。 对了,师尊呢? 云殊华揉着惺忪的睡眼撩开被子,细致地浏览了一遍屋中陈设,无奈双臂酸软无力,实在无法支撑他下床,和身体抗争了一会后,他乖乖地躺回到床上。 好渴,很想喝水。 云殊华双目半阖,感受到体内蕴含的法力好像稍稍回转了些许。 半昏半睡之间,寝屋的木门被人推开,一道如玉般的清影手持一盏木案踏了进来。 那人身上挟起的风是凉的,其中带着淡淡的清香,唤醒云殊华的五感。 低磁的话语在他耳际响起,男人撩开他凌乱的发丝,眸光落到他泛着粉红的脸颊上,慢声开口:“小华若是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你今日昏睡了一天,必须要进食。” 闻言,云殊华慌乱地睁开眼睛,和景梵对视。 “师尊……我今日竟然昏睡了整整一天?” 他嗓音沙哑艰涩,不可置信地试图从床上坐起,言语胡乱道:“今早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幻境有没有发生变化……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了?”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字句模糊逻辑不清,哪里都是乱的。 云殊华想关心景梵身上有没有添些奇怪的伤痕,可并不敢贸然与他接触,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用眼神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