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固给热牛奶里放好可可粉和少许棉花糖,把杯子端到茶几上,拿了个小杓子放里面:“搅一搅,慢慢喝啊,我去锻炼一下。” 甄语整个人还有点困顿,点点头:“嗯……谢了。” 简固看着甄语懒洋洋的模样,心也像被牛奶杯的温度煨软了。 甄语怎么没穿袜子? 脚在毛绒拖鞋里,倒是没关系,脚踝雪白雪白的露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脸蛋儿倒红扑扑的,看来是夜里睡热了才没穿袜子? 他连忙去给甄语拿了袜子,顺手还拽了一件自己的秋冬睡袍。 他匆匆去匆匆回,仔细嘱咐甄语:“一会儿不热了就把袜子穿上,小心着凉——还有这个,披上吧,早晨冷呢。” 甄语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感觉肩上一沉,抬眼看向简固,恍惚真有一头大熊罩了过来。 他不由得笑了,拽了下简固给自己披上的衣服:“大早起的,来扒拉我了?” 怎么这么有活力啊?转得他都眼晕。 简固看甄语暖和了,且安全地坐在沙发上,忙说:“我去锻炼了。” 他今天的状态有点怪啊,怎么大早起的就这么激动亢奋,不好不好…… 甄语听着简固嘀嘀咕咕地离开,在比自己大一圈的绵软衣物包裹下,懒洋洋地向沙发背上靠了过去。 十一月的早晨略有点凉。 消化完晚餐的肚子本就空空,面对着一杯闻上去甜丝丝的热牛奶,甄语发了会儿呆,选择端起来喝了。 牛奶表面有一层泡沫,稳稳托住了轻飘飘的棉花糖,部分可可粉也没下沉。 他拿着杓子搅了搅,很快所有内容物就混成一团,在牛奶中泛起了一丝咖色。 缓缓喝下一口,整个人都暖和多了。 大清早的忽然醒来,喝点甜的,还挺有助于恢復心情。 喝几口就精神多了。 甄语不知道简固跑哪去了,放下杯子站起身想去找人……肩头骤然一空,还有点不适应。 他低头看着摊在沙发上的衣服。 看上去,是一件又长又大的睡袍。 简固的吧? 早晨确实有点凉。 他放下杯子,把这件睡袍套在了家居服外面,薄厚适中的布料自然垂落,几乎盖到了他的脚踝。 很暖和,也很有安全感。 就是袖子太长了,再去拿杯子,还得拽着点衣袖。 挽起来好了? 衣服穿得累赘,甄语的脚步有些不那么轻松。 他手捧着杯子,缓缓走出简固这生活区域的大门口,迎面遇到的就是一片淡蓝天光。 简家房子正面的大玻璃窗通透宽广,实在是适合观望天色。 此时晴空方亮,太阳还没升起,天地交接处泛着金光,宛如温润的绸带,也像刚烧起来的玉米叶子……空气中都有种人间烟火的暖香。 像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看了心情很好。 甄语是出来找简固的——看到朝阳的同时就看到了对方。 简固在楼下大厅里呢,姿势有点像两手托着脸,正在围绕一个中心快步转圈。 在干吗呢? 甄语凝望楼下滴溜溜打转的简固,捧着杯子,又喝了两口牛奶。 他拿起小杓子搅动,无意识碰到杯壁,有些在意轻微的叮当声。 这个早晨,宁静倒是宁静…… 身后忽地传来了不速之客的声音:“你站这干吗?” “简固呢?”简益早晨起床就直奔弟弟们这层楼,到这了禁不住上下打量,“你俩昨晚睡一屋了?” 甄语听到他的声音就转过了身,本想礼貌地道声早上好,闻言顿时懒得说了,隻回答:“没有。” “哦。”简益虽然在意这个问题,但不方便也没必要深问,“你俩心里有数儿就行。” “我是有。”甄语低头看着楼下大厅里风风火火的简固,到底忍下了,没说这憨憨什么。 “他怎么不去花园……哦,特地在这的吧。”简益走到甄语身边,“可能怕你有事喊他,就在一楼凑合了。” 甄语不懂就问:“他在干吗?” “行桩呢,桩功。”简益回答,“从小让他练武来着,你知道吧?” “嗯。”甄语脑子里对这件事有概念,但没什么实感,“这样啊。” “他练得还挺好,要不是个子蹿得太快,去表演套路都没问题。”简益说着说着,无奈摇头,“小时候还好,发个儿了越练越能吃,越吃就越长,一转眼就这么大个人了。” “个子长了,心智没跟上。”他总结道,“怪让人没辙的吧?” 甄语看看简益,这哥哥,说起简固的过往来面带笑容,看着心情不错? 他蓦地发问:“是不是我少说点话,你就挺心平气和的?” 简益顿时一噎。 “你发现了还问? ”好像真是,甄语说了个长句子,他的小火苗就被点燃了,“故意的?” “总得确认一下。”甄语淡淡道,“其实我不觉得有什么,就是简固老大惊小怪。” “咱们的交流可以平和一点,免得吓着他。” “怎么不平和了?”简益反问,“我这博大的胸怀就够包容了吧?” 甄语心不在焉:“不大的胸怀怎么包容?” 简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