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面那本的封面被模糊掉了,只能看得出是一大摞色彩并不鲜艳的书籍。 无从下手啊,找不到话题。 “我请教他题目怎么样?”甄语琢磨着,“不突兀吧?他成绩一般情况下比我好。” 简固从旁提醒:“月考没有。” “确实……看来还是受影响了?”甄语边琢磨边说,“董冬冬的社团朋友们把这件事到处说,不管任安乐有没有理,被他们这么对待……是受欺凌了吧?” “嗯。”简固有些担心地说,“但是,他很可能不会给热线打电话。” “可能性很大,和人对峙的时候他都不说。”甄语认同地点点头,“嗐,我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你不觉得我多管闲事?和人家又不熟,跑来管这个。”他说到这,笑问简固,“而且还糊涂,事情没弄清楚,立场就像有偏向了似的。” “干吗这样说自己啊。”简固不爱听甄语自己说自己坏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之常情。” “其实,我挺能理解你的。”他是真的这样想,不是说好话,“咱俩遇上他的时候,他那个状态太不好了。” “万一、万一啊,假设!要是他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咱们现在没管,到时候肯定后悔。” 甄语听着他说的,不由得为两人默契的想法抿了抿唇角:“嗯,算你会说。” 简固笑了笑:“本来就不是多管闲事嘛,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他的感触其实更深。 在他记忆里,曲善哥说起朋友的战队里有选手选择结束生命时,感慨了好几回,周围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上辈子,那名选手的人生是真的结束了。 就在甄语去借无线网的那个晚上——上辈子,他不太可能去,他的邻居林有成,独自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林家只剩下了一个荒废的院子,多年后简固还去过,在那里见到了甄荣家。 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地方,很可能不止这一件事,他没能方方面面都发现而已。 较真地想,上辈子甄语和狄向南不是朋友,下晚自习还要披星戴月地往家里赶,不太可能晚点离开学校。 甄语当时很可能遇不到在校园的角落里情绪崩溃的任安乐。 现在不同,遇到了——他们一起遇到的。 就几句话的事,表达一下关心和善意,就算可能显得多余,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要甄语愿意,他就支持。 甄语没提的时候,他打算自己找人打听来着。 实在没法无动于衷。 当然了,想帮别人还是量力而为——想不出办法就先学习会儿,开动开动脑筋。 学着学着,甄语索性尝试了找道题问任安乐的办法。 投题问路,很有二中人的风格。 任安乐回復得很快,解题思路非常清晰。 随后发来的消息很有唠嗑的意味:“好无聊啊,你怎么还在做这个。” “我早做完了,没意思。” 甄语:“……” 任安乐本人看上去有点瘦小,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脸带泪痕,搁聊天软件里一说话,仿佛在跷着二郎腿颠脚。 这就是简固说的,大伙儿在网上聊天和平时可能不太一样? 任安乐:“跟你一起的那大个子是你朋友吧,帮我说句谢谢吧,昨天没来得及道谢。” 任安乐:“没必要但还是谢谢了。” 甄语:“不客气。” 他回復完,把屏幕给简固看了看,沉吟了一下:“看起来不用担心周末里出什么事了。” “嗯……不一定。”简固怕甄语太过放心遇到什么事再懊恼,举了个例子,“叶冠每天状态也挺亢奋的,但总是给人一种他情绪不太好的感觉。” 甄语一愣:“叶冠怎么了?” 他对这个小学同学的印象就是每天疯疯癫癫的,不过看着还算开朗,人也仗义。 难道有什么问题? “呃,他没和你说?”简固看甄语和叶冠之间那么熟稔,还以为他知道,“他的风评很荒唐,还有人用他母亲的病来影射他的精神状况。” “我的意思是说,他虽然表现得很无所谓,但一眼就会被人看出情绪有问题……” 甄语是真不知道这事:“苏阿姨又怎么了?” 简固没想到甄语什么都不知道,犹豫了一下:“说是被诊断成了精神分裂症。” “怎么可能!”甄语立刻皱起了眉头,“以前在我们街道的时候好好的啊!佳——叶冠也不是现在这样,就是有点贫嘴,别的没什么……” 简固听说过不止一次有人因“精神疾病”而被送出家门,半晌隻说了句:“可能情况不同了。” “肯定是阴谋。”甄语心里有点乱,“叶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他平时一点都不避讳这事,我们都知道了,就像故意嚷嚷出来的。”简固宽慰地拍了拍 甄语的背,“现在他和他表哥都快成年了,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事难免被人拿去利用。” “你是说,他表哥在宣扬这些?”甄语想不通,“为什么啊,竞争继承人的位置?不会太早了吗?” “一般情况来说,已经算晚的了。”简固解释道,“叶家情况不太一样,叶冠从小没在叶家生活,他堂妹也是,谢群峰母亲现在主事,但老爷子隻依赖女儿、不喜欢外孙,说不好究竟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