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小孩儿才吃那些吗。”关虹汇故作讶异,“怎么,你吃吗?” 简益知道母亲是故意打趣自己,索性没出声。 “还没个小孩儿稳重。”关虹汇徐徐道,“难得简固带朋友回来玩儿,你这个哥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让人家怎么想?” “幸好小语懂事,脾气又好,性格也挺稳重。”她笑着说,“要不然,一看你这不欢迎的劲儿,被气跑了,简固该多伤心啊。” 简益有意见也不敢说,隻敢心里大声嚷嚷。 说简固就说简固,夸那小子干什么? 他听着就来气。 > “小益啊。”关虹汇耐心地询问大儿子,“你是觉得小语哪不好呢?” 简益在心里回答:一点也不像十六七岁的,眼神一看就不单纯,完全不适合简固。 他又不傻,当然不能从个人好恶的角度出发,进谗言是有技巧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就一直是简固上赶着。” “有事没事老跑去找那小子,还不敢往人跟前凑。” “妈,你不是不知道,简固着急给那小子东西,都昏头了,净花冤枉钱。” “还上赶着照顾他家里——照这样下去,这傻小子心都不在咱家了。” “以前天天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陪在你身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不光老往外跑,非必要不回来,还搬出去住了。” 最后一锤定音:“长此以往,像什么话。” 关虹汇忍俊不禁:“不是挺好的吗?简固长大了呀。” 简益心说:长大了就能这样吗?才刚过十七岁生日,长大什么长大!凡事有我顶着,根本不需要他长大! 这是拔苗助长! 他张嘴却只能说:“都没时间陪你了。” “你啊。”关虹汇笑着缓缓道,“简固又不是为了陪谁生下来的,长大了,自然要过自己的生活。” “昨儿晚上,你又让他陪你吃宵夜了吧?”她无奈地摇头,“你喊了,他就陪着,可能吃伤了,夜里折腾半宿。人小语特地过来陪他,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呢。” “他没事吧?”简益顿时皱眉,“怎么不和我说?” 长大了就不和哥哥说了吗! 宁可大半夜把“最重要的朋友”喊过来? “没和你说,你还能怪他不成?”关虹汇继续说,“简固不是小孩儿了,只要没走错路,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用事事都跟你请示吧?” “他这个岁数,怎么不是小孩儿……”简益实在没忍住,“在甄语那小子忽然冒出来之前,他不就是天天在家陪着你、天天等我下班、有什么事都和我商量吗?” 现在怎么就不一样了! “陪着我干什么。”关虹汇有些哭笑不得,“那么大个人了,是搁花房里挡太阳啊,还是搁电梯里堵门?” “他说搬出去住,我还挺高兴的。”她感慨地说,“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看,谭家的孩子,早早就自己提出去国外念书,还有佳佳,比简固小一岁,公司都开起来了。” “简固不用去做什么大事。”她笑道,“我只是早就准备好了,他啊,是时候该长大了……你自己不也是吗?以前羡慕小匡能在外边住,一周三四天都赖在人家那。” “谁家的孩子上大学之前不在父母身边!”简益选择性无视了自己当年的心态,“匡祺是特殊情况!” “我会尊重孩子的想法,又不是实现不了。”关虹汇平静地说,“简固只是想住在学校附近,对学习和交朋友都有好处,我支持他。” “他经常和我说学校的事,和朋友一起学习,我听着……比以前放学就圈在家里过得有意思多了。” “你也该支持他,他只是想尝试一件很普通的事,不需要拦着。” “支持他——”简益咬牙,“也包括早恋?” “他叫早恋,你是不是应该叫晚恋?”关虹汇轻轻笑出了声,“过年都快三十了,简益。” 简益:“……” 好消息是母亲好像不生气了。 坏消息则是,话题跑他自己身上来了。 教育弟弟的牺牲真大。 “别那么刻板。”关虹汇想起那俩孩子就舒心,“你弟弟正在长大,自然有可能对谁产生好感,你追着他说‘早恋’,未免太过上纲上线。” “我倒觉得他这苗头有点晚了,还怀疑过是不是营养没跟上。”她看着大儿子,“要么……就是像你,更愿意一个人过。” 简益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就先别说我了,我又不是不想结婚。” “是啊,没遇上能让你产生好感的人。”关虹汇松了口气,“还好,简固遇到了,要不然将来还得操心。” “说得要把他们定下一样。”简益仍不满意,“简固才见过多少人,怎么就认准那小子了!” 关虹汇嗔怪地看着他:“简固都让 小语帮着插花了,给你外公外婆和舅舅的那些。” 简益:“……” 还对着墓碑叨叨了,他权当没听见。 他不同意这门亲事! “那他还说俩人清清白白。”简益这叫一个气,“说昨天就是他睡觉、甄语在旁边陪着!陪什么?吃伤了能多严重——用不用让医生看看?”